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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没事，我在这里！醒醒！天香？」

冯素贞担心地点起烛火，在火光照耀下天香皱著眉头，额间散著细碎汗滴，紧抓被单的双手偶尔会像是受惊般突然出现大动作。

想是天香做了恶梦无疑，冯素贞轻拍微汗发凉的苍白面颊，耐心地唤著恋人的名字：「天香、醒醒，我在这里。」

「唔…冯素贞？」受到光线刺激，天香终於睁开眼睛，悠悠醒转。

「醒了？」扬起笑容抹去天香额上汗迹，冯素贞不著痕迹地松了口气。

「冯素贞！」高兴地伸出双手想向熟悉的怀抱寻求安慰，腿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天香又难受得蜷起身躯。「呜、好痛——」

「怎麼了天香？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看著天香突然泛白的脸蛋，让冯素贞也跟著情绪紧张起来。

「脚…我的脚好痛，就像快断掉一样的痛……不是！这麼痛、说不定其实已经断掉了……」似乎意识尚处在半梦半醒间的天香可怜兮兮地皱著脸，向『有用的』大夫陈述病情。

「不许胡说，快让我看看。」揭开棉被，冯素贞好气又好笑地轻斥。

按照冯素贞的指示侧卧在床上，随著冯素贞的要求伸展收缩双脚，只是平常的动作，此刻天香做起来却是哀叫连连。

「我们堂堂闻臭大侠何时变得如此娇生惯养，连这点疼痛都捱不住？」检查天香状况的同时，冯素贞唇畔浮现一抹带著兴味的笑。

痛的人又不是你！狠狠瞪了冯素贞一眼，天香实在想将身旁说著风凉话的情人咬上几口来泄愤，但从腿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不敢任意妄动，索性抓过身旁被角咬著，不许自己再吭半声气，省得又让冯素贞拿来笑话！

撩起天香的白绸长裤，指尖顺著膝后下滑，穠纤合度的柔美玉足不曾因习武锻鍊出精悍线条，却因为梦中的压迫感与不当施力显得肌肉紧绷，冯素贞灵巧揉按著天香的小腿腹，缓解过度抽搐痉挛带来的僵硬疼痛，恢复正常肌肤该有的柔软度。

「天香，脚还疼吗？」

可惜，冯大夫的夜晚辛劳并没有得到患者任何感谢回应，甚至、没有回应。

「天香？」

疑惑地转头望去，发觉疼痛解消的恋人不知何时又已陷入熟睡，冯素贞浅笑著拉过棉被盖在天香身上仔细掖好，以防天香继夜半抽筋腿疼后隔日醒来又著了凉。

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确定天香睡得安稳不会突然醒来后，冯素贞才随手抓起挂在床边的御寒外衣披上，朝房门外走去。

※ ※ ※ ※ ※

再度从不平稳的梦境中醒来，垂下的帘帐隐约透入昏黄烛光，足以让她看清身畔不见恋人踪影，摸著早已失去热度的半床空荡与棉被，天香怔了怔，旋又急切地移往床边。

「冯素贞——」拨开阻隔视线的障碍，期盼能见到挑灯夜读的熟悉身影，结果却依然令天香失望。

（……没事的、冯素贞只是出去一会儿，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鼓舞自己见不著冯素贞随之涌来的失落情绪后，天香抱起棉被坐在床边等待房门重新开启的那一刻。

等待的时光总是令人感觉格外漫长，眼看桌上的蜡烛逐分逐寸点滴消融再重行凝结，彷佛正如天香迟迟未见冯素贞归来由期盼转为不安的心情写照。

尝试动了动一时被自己忽略的右腿，由腿部至足趾皆能毫无异状伸屈自如，天香更不敢确定先前自己是否真的因为抽筋而被冯素贞照料著，抑或仅仅是做了一场太过真实的梦中梦？

（冯素贞……你快点回来好不好？）

想起自己的梦境，天香更用力地抱紧怀里棉被，藉以压制几乎要忍耐不住的呜咽哭泣，而房门在此时终於开启。

「天香，你怎麼醒来了？又有哪里不舒服吗？」甫进房的冯素贞见到天香已经起身，眼里有著诧异，也顾不得先关闭房门就端著热水盆直接走到床前。

「你趁我睡著的时候一声不响地跑去哪里了？」水光闪烁的杏眼仰望著面前恋人，天香像是被遗弃的孩子般委屈控诉著。

「傻丫头！就是见你睡熟了，我才放心暂时离开的。」冯素贞笑著蹲下身把水盆放到天香脚边，动手卷起天香的裤管。「不过倒是起来得正好，不用让我再叫一次，想睡觉的话，等会儿泡完热水再睡吧。」

「热水？」楞楞注视著冯素贞鼻尖额角的浮汗，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丝如缕细细缠绕上天香心头。直到自己双脚被冯素贞『摆』进水盆里，天香才终於回神发出疑问：「为什麼要泡热水？」

「不许偷懒，要泡完一刻钟才准睡，否则睡到一半脚又抽筋我可不理你！」扭乾热毛巾敷到天香小腿上，冯素贞站起身，貌似严厉地警告著不耐热度想要抗拒的公主殿下。

在冯素贞的监视下把热毛巾依样重新包回腿后，天香才嘟著嘴不情愿地应声：「喔……」

看著恋人只是前去关门却仍不放心频频回顾的身影，这句不算温柔的叮嘱顿时让天香心情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