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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公主可真是……

拥著怀中恋人哑然失笑好一会儿，之后，冯素贞唇畔漾起更为柔和的笑容。「晚安。」

《前尘》

天香一直以为冯素贞的酒量很好。

印象中，冯素贞纵然是喝得醺然之时也会保有四分清醒余地，绝不会让自己陷入毫无知觉的酩酊大醉状态。因此当见到冯素贞微微喘息著靠在自己肩头时，天香一时之间没联想到冯素贞也会喝醉这件事。

「你没事吧？」天香放下酒杯担心地望著恋人。

不认醉，似乎是许多醉酒之人的共通性。

「没事……公主，来、我们继续喝……」冯素贞摇了摇头，重新举杯敬酒，但杯中琼浆却不听使唤地洒出大半在身上。

「喝你个头啦！都醉成这样了还想喝？」天香见状立刻不满地叨念，手忙脚乱地为冯素贞擦拭著酒渍。

坐在椅上显得身形微晃的冯素贞只是笑著，似对被酒液沾湿的衣裳毫无所觉。

皱著眉头取下冯素贞手中的酒杯，拉过笑容未变的女子想要扶她到床上歇息时，怀中人那声听惯的称谓还有那袭眼熟衣裳，霎时勾起了天香从前回忆。

※ ※ ※ ※ ※

天香从未想过，头一回与那人把盏同醉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公主，你今儿怎没准备红烧猪头下酒啊？」穿著女装的女子笑问道，素净脸颊染上酡红，眼神也有几分迷蒙，显然已是醉态可掬。

听到对方提出的疑问，天香也笑了。「因为你、不是男子汉！」

穿著女装的女子，这样的形容虽然有些累赘，然而事实便是如此。在外边，穿著男装时，冯绍民是她的驸马、她的丈夫；在府里，穿著女装时，冯素贞是她的太子妃、她的妻子，可无论对方身份为何——都并非是钟情於她之人。

「——让我来跟你比一比，看看我们俩，是你漂亮还是我漂亮？」

藉著几分酒意走到了冯素贞身边，其实天香最想问的是，冯素贞在与她一块共度的日子里，可曾真有过误以为自己真是驸马的时候？就算是仅有刹那间的错觉、也好……

然而，无论是醉或醒，直至冯素贞与自己别离的那一日，天香始终还是无法将这句话对她问出口。

※ ※ ※ ※ ※

事到如今回想起来，已然抱得美人归的天香仍觉得有些不甘心，非要追根究底问个清楚明白：「冯素贞我问你，你以前……以前对我是怎麼想的？」

「嗯……」软软依偎在天香怀里的冯素贞只是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

「唉、果然我也喝醉了，这时候问你怎麼会有答案嘛？」天香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拍拍脸颊，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却发现喝得泥醉的情人突然有了动静。

「唉、冯素贞？」

从天香怀里挣扎坐起，冯素贞张大茫然双眼认真想了想后，边点头边笑著伸出手想触摸天香的脸，却因为醉意朦胧拿不准距离而只是在目标前虚晃著。「天香、可爱……很可爱……」

「这、什麼跟什麼啊？！」

短暂错愕片刻后，忽然明白过来对方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天香没好气地拨开那只柔软无力的手，双臂迳自环过冯素贞胁下，硬将她半拖半抱地拉往卧床方向。

「真的、很可爱……」

伴随轻笑声，微微擦过耳际的低柔吹息让天香蓦地感到一阵口乾舌燥。

「唉唉、我听见了、你不用一直说啦！」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又不想承认自己仅是听了几句醉话也会不争气地脸红心跳，天香乾脆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已经意识不清的恋人身上。

「真是的，连喝醉了都还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