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了。”吴菱突然说。
“啊。”李存孝连忙站起来,“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吩咐她们好了。”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说,“若觉得闷,就到院子里散散心吧,总闷在屋里不好。”
“唔。”吴菱虚应着。
李存孝见她无意多话,虽然有千言万语却也不好再说,只得悻悻地走了。两个丫鬟收拾了碗筷便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犹豫地呆坐在桌前半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个丫鬟点了烛台进来,问吴菱有没有什么需要。吴菱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终于,她站了起来,身形略有些摇晃地走到吴岫云床前,在床沿坐下。
“不是已经决定要让我陪着你的么?”她爱恋地摩挲着吴岫云的睡颜,“唉,云儿对我总是不讲信用,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
“你一定很怕菱儿寻短见,对不对?”她慢慢地歪倒在吴岫云身边,在她耳畔喁喁私语着,“所以你才留了话给我。你知道么?你若死了,菱儿定会以身相殉的。可你偏偏又要给我希望,你想让菱儿怎么办,怎么办?菱儿好辛苦,真的好辛苦。”泪悄悄地沿着眼角落下,沾湿了枕巾。
“傻孩子。”莫半夏不知何时来到了床边,怜惜地轻抚她,“现在是你想怎么办?要救她,还是就这样放弃?”
“我好害怕。如果……”
“没有如果。”莫半夏决然地说道,“想救的话就尽快赶回南谷,在这里拖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危险。难道你还没看她留给你的话?你这么犹豫只会害了你自己。”
“菱儿不敢看。”
莫半夏叹了口气,“看看吧,看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吴菱松开从刚才就一直攥在手里的布条,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翻开,虽然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但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到干涸地血迹拼凑出的话语——吴岫云留给她的最后的爱语——“菱儿,一定要救我”!
吴菱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莫半夏无从安慰,便只好默默地陪着她垂泪。
第二天清晨,她们便向李存孝道别,带着吴岫云准备回南谷。
“其实这里什么都有,不能让岫云姐就在这里疗伤么?”李存孝还想挽留。
莫半夏只好耐心地说:“不行。我们暂时没有办法救她,需得将她放在极寒之地封冻起来,等时机成熟再行救治。”
李存孝看看一脸宁静的吴菱,知道无可挽回,只好不舍地与她们道别,目送她们远去。
谁知渐已走远的吴菱突然折返,从怀里掏出召唤要离用的玉色小瓶递到他手中,“等慕云十二岁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若他想念我,便让他打开这个,要离自会引他到南谷。多谢你了。”说罢头也不回地飘然而去。
李存孝痴痴地看着她远去的方向,良久,长叹一声,视若珍宝般地收起了玉瓶。
尾声
南谷是个被雪山围绕的山谷,范围极广,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创建南谷的先人们在这唯一的出入口处设下了无数机关迷宫,为的只是保护自己的子孙后代不被外面的战祸所侵扰。这里虽然周围都是雪山,但地热却异常的充足,谷中四季如春,人们在这里也便能安居乐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第一个来到这绝境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自称叶绮罗。她的到来引动了南谷一些向往外面世界的年轻人的心,有些人出去了又回来了,有些人再也没有回来过。
十四岁的柳萱趴在树上百无聊赖地啃着树果,她听到母亲的气急败坏的叫声远远地传来,更小心的在树上隐蔽身形。突然一个黄衣黄帽的小小人儿从谷口蹦跳着闯进了谷中,柳萱惊奇地“噫”了一声,飞快地从树上滑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小人儿。
“要离?”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小人先是疑惑地看看她,突然欢乐地蹦了起来,绕着柳萱又叫又跳,兴奋异常。柳萱把它抓在手中,抚摩着它,笑道:“菱姐姐不是把你送人了么?你偷跑回来了?”
要离吱吱喳喳地叫嚣着指向谷口。柳萱这才看到一个满头大汗的小男孩,疲累得一手扶着山壁,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你是谁?!”柳萱趾高气昂地问他。
“我,”小男孩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我是李慕云,来找菱儿姐姐。”
“啊——”柳萱拖长了话音,绕着李慕云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他,“原来你就是李慕云啊。”
小男孩惊讶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当然不认识。”柳萱很鄙夷他的愚笨,“菱姐姐跟我说过。怎么,你来这儿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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