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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颜静静看了看她，仿佛对一切的可能都已了然，因此疲倦，却还是温柔的，眼波沉潜，难以言述的简单，却不可测，“好。”

各自(修定）

景颜进家门的时候，时间已近11点。

慢吞吞换鞋，把自己扔进宽大的沙发里，正聚精会神面对电视打游戏的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收拾游戏机，一个起身去了厨房。

“怎么，累了？”徐璐坐到她身边。

景颜抱住徐璐肩膀，下巴放在她头发上轻轻一碰，微笑着：“嗯，有点累。”

眯眼看着厨房声响，景颜压抑住自己心情，却仍然被徐璐捕捉住：“颜之，怎么了。”

宁萌走进来，不声不响地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饭在茶几上，阴郁地说：“司徒曦又为难你了？”

景颜点点头，又摇摇头。

被宁萌一巴掌拍上头，“叫你离她远一点远一点，又不肯。拜托，你跟她简直就是八字犯冲，一遇就倒霉。”又恨铁不成钢，“偏还不晓得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做了多对不起她的事。”

发完火，又叹口气，“今次怎么说？”

景颜把手架在后脑勺后面，“又不是故意去管她的，”停一停，道，“有个宣传片，问我帮个忙。”

宁萌一口气堵住，半天说，“她可真是好大的面子。”

“举手之劳而已。”景颜拍拍头，“何况，她是我姐姐啊。”

徐璐和宁萌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

徐璐扔了一张照片给她，“喏，反正聚会也结束了，把照片收起来吧。”

景颜接过照片，高三的毕业照，几十人昂首挺胸穿着白衬衫站在骄阳底下表情各异，少年时的景颜站在中间，犹带稚气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眼睛明亮柔澈。

站在她左侧的那个人，已能看出日后风华绝代的模样。从这个角度瞅过去，眉眼却都是压不住的年轻骄傲。恍惚间是多年前那个无法无天，不管不顾的任性女孩子，前程还有无限江山待马蹄，不需要向任何人俯首。

记忆里的片段呼啦啦的涌出来，走马灯般把过往在脑中全部回放一遍，那两年的时光里，唯一称得上有些亮色的回忆，景颜和司徒曦，高三时，天台常年不停的风，司徒曦问，友情可以有多远，她含着笑，说，你想多久就多久，想一辈子就一辈子。可是一辈子这么短，友情也这么短。

深夜，酒吧。

灯光迷离，晕开大片的昏暗角落。

修长的手指轻轻扣在吧台上，偏向清冷的悦耳声音带了一丝不耐烦，“一杯龙舌兰。”

吧台里的人连连苦笑，斟酌了半天，还是提醒了一句，“司徒，今天这是第三杯了……”

“哒！”不轻的声音忠实表现着主人不甚愉快的情绪，吧台里的人摸了摸鼻子，明智的闭嘴，转而展现流畅自如的近乎艺术的调酒动作，一分钟后，一杯色彩浓丽的酒递过去。

冰凉炽烈的酒却被没有倒进喉咙。

凭空出现的手接过了杯子。

司徒曦转过脸，眼神淡淡，“暮言，你怎么过来了。”

酒杯在右手中微微一转，灯光下蔓延开变幻莫名的色彩，暮言看着司徒曦，“就知道你在这里。”

司徒曦无可无不可的笑笑。

“景颜要走了。”暮言盯着手里的杯子，平淡说。

司徒曦扬起眉，似笑非笑，“哦？”

“你知道我的意思。”暮言叹了口气，望她一眼，“我说完了，再见。”

站起来，转身就走。

“暮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喝，司徒曦抬起眼，“为什么？”

“我不知道。”暮言没有回头，声音却是干脆，“虽然我是真的很不喜欢你，但是勉强也算认识了十年，就当我……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

走了两步，又停下，“司徒，颜之是真的很在乎你。”

司徒曦嘴角扬起，说不出是讽刺还是冷漠，“在乎我？”她一字一句，“当然，我是她的姐姐，她当然在乎我。”

暮言摇摇头，“随便你怎么想吧。”径自走了。

“啪”的一声脆响，司徒曦低头看，红色的葡萄酒流淌过来，被暮言说的“很在乎”几个字触动，面前忽然闪过很多很多年前，她和景颜并肩走在某条走廊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