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人忙,那就帮罢。谁都想过得好一点,就算努力再努力也不得。
但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悲伤,那温柔无所谓的神色由许多悲伤交织成。
到底她的身上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要多么激烈的伤害,才能在她的生命里留下如此刻骨铭心的痛楚,我几乎能窥见那笼罩在她笑容之后的暗影,细致绵长,缓缓啃噬,看不到什么才是解脱。叫我无端端愤怒。
顿了顿,我听到自己冷冷的声音,“这又能换来什么,伤害?还是背叛?”
景颜愣了下,看着我,温柔说,“没有人伤害我,”她眼睛投向远处,像在避免接触到什么能够引发剧烈疼痛的东西,良久,“是我伤害了别人。”
“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
“被我害死。”
很快就到了寒假。
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会出去旅行。
在地图上抛骰子,选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最远最长的那次是在中国西藏游历,那个据说离天堂和地狱最近的地方。那时全身心的希望可以遇到灾难,死在那里,然后人生可以不必再有任何选择。
我在日光剧烈到足以灼伤皮肤的旷野中独自跋涉,在漫天夕阳下放声痛哭,声音冲出喉咙便消失在大风之中,撕裂成彻底虚无。
最终还是未能如愿。
那种冰火交织的感觉毕生难忘。
旅游可以帮助我消磨过多的时间,增添许多新的记忆,也许有天我会忘掉从前。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我开车离开公寓,刚刚转上公路,红灯亮起,停车。目光扫过后视镜时,景颜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是刚刚从超市采购回来的样子,怀里抱了很大的购物袋,米色风衣搭配白色围巾,眉眼如清莲,清冷的美。
绿灯亮了起来,我融进车流中,突然想起我们好像约过要在这个月打一场。
有没有约不见不散啊?
摇摇头,我一打方向盘,踩下油门,干净利落超过前面一辆车。
没约就算了,约了不见不散更好,我等两个月后再回来,等死你丫挺的……
寒假结束的前一天我回到公寓。
累的半死,打开冰箱,空空如也——也许比我的胃还要干净。
我悲愤的出门。
从便利店里结账出门,我大包小包的走进地铁站,突然看到一只灰鸽子,惶恐地躲着人的脚,寻找地上的面包渣.真奇怪,虽然广场上鸽子成群结队但还没见过飞进站里的,而且走得还这么笨。
我正想着要不要恶作剧过去吓它一下,有个人走过去.鸽子似乎要躲,但不知为什么没飞,反而跑开,脚动得很急但跑得很慢,身子有时还一歪,我觉得好笑,猛然看到它没有爪子。我霎时僵住:它的爪子呢?
那鸽子还在笃笃地着急的跑着躲,那人停住脚步,蹲下来,从手边的袋子里掏出什么东西,似是曲奇,一点点掰碎扔过去,鸽子也不跑了,一心一意在那里啄。
我呆在那里看着,看那人撒完饼干屑,却还不起身,看鸽子腿下的两根棍子一样的脚,或者根本不能称之为脚。
走过去,说,“景颜。”
景颜抬头看我一眼,“师兄,你回来了。”
我低声说,“回去吧。”
景颜点点头,站起身,“走吧。”转身就走。
我追上她,和她并肩等车,沉默了一会,景颜忽然说,“师兄,你有没有看过阿飞正传?”不等我回答,似是自言自语,“没有脚儿的鸟……”
地铁进站的呼啸声遮住了她的声音,随即汹涌的人群挤过来,我们随着人流不由自主的挤上车,等站定了再看她,景颜眉目低敛,已经神色如常。
我却隐约嗅到不祥预感。
……没有脚儿的鸟,再也飞不起来,也跑不起来了,我给它饼吃又怎么样,它还是会死的……
五月的某天中午我路过音乐楼,透过窗户,刚好看见景颜在弹琴。
似乎是个叙述平静的田园风光的曲子,但音色中却带有很不和谐的情绪。
……实话实说的话,我完全听不出琴声中的感情/色彩。所谓的不和谐,是我用五点五的视力目睹了景颜近乎阴郁的神色后得出的结论。至于田园风光……我看到她面前的曲谱上的那一页绘着一片金色农田。
对我而言,景颜锤炼多年的钢琴技艺,和一只猴子锯床腿没什么本质的区别——都是我无法理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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