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经知道,还说倘若十天之后殿下仍不能骑乘,就命二皇子领兵出征。”谋良低声道,“不过简神医说殿下曾吃过治伤的良药,十日之后定能飞马骑乘。”
“那岂不要令他们失望了……”白慕轩冷笑,“可查到乐谨父子下落?那些黑衣人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没有。他们不知何时换了马车,臣等是在三十里外一处荒村找到殿下的。”谋良看着白慕轩阴沉的脸小心地说道,“那些戴罗刹面具的是七杀阁的人,没人知道七杀阁在哪,他们五年前出现在江湖,接任务挑剔且怪异。倘若有含冤莫白之事,一筐鸡蛋也能做酬金,因此江湖中声望很高。传说上至官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有可能是七杀阁的人……”
“……去请简神医来我房里。”白慕轩有些疲累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却闪过那持鞭男子清瘦的身影。当时那男子为劫持他不惜被八魁中一人刺中,那躲避要害让出肩部的动作他曾见一个人做过。当年那人杀入重围去救他时,就……
“你中毒了,但那毒对你的伤势却很有帮助。”简愠微凉的手指按在白慕轩的腕上,“看来伤你之人对你恨意颇深。”
“什么意思?”白慕轩忽然睁开双眼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的中年男人。
“他刺中的部位会让你流血不止疼痛难忍,却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喂你的毒却可加速你的伤势愈合,日后你但凡受伤都会快速痊愈,但以后每个阴雨天,你身上所有的旧伤都会刺痛难忍。”简愠撤回手重新伏案写了药方,“这次即便没有我你也死不了,这付方子也只能略缓你的疼痛,每逢阴雨天就熬着喝吧。”
“那毒真的无解吗?”白慕轩不死心的问。
“此毒我只在古籍上看过,倘若他没有用酒给你送药,我还有三成把握,可惜……”简愠摇摇头,无视白慕轩煞白的脸色径自走了出去。
一年前他的人在玲珑镇发现可疑的人,他从那时就开始布局,明明有自己的田庄和店铺出产可供那些守卫日常生活所需,却故意让别院的管事在外面采买……本来有幕僚建议把乐谨送到别处,可他却想用这虚实难辨的招数引出幕后之人,却不想是这样的结局。
“乐离,你既已死为何还要害我!”白慕轩握紧双拳,咬牙说道:“七杀阁!乐朗!”
十日后,楚太子白慕轩领命出征,同行的还有二皇子,楚皇命百官送至十里亭。
月和山庄。
“阿郎,这些都是我给伯父的补品,你凭什么不收!”眉鹤板着一张妖孽脸冷声问道。这次重逢后乐朗一直对他很客气,这让他很恼火。
“是小何来了吗?阿郎快让小何进来。”乐谨从榻上慢慢坐起。
“小何,我们已欠你良多,今生恐怕都还不上你的大恩。”乐谨看着恭敬坐在下首的眉鹤,“而且我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不要再浪费那些上好的补品了,过些时日……”
“伯父!你们哪里都不用去,就住我这……而且我还指着乐兄以后能够帮我壮大山庄,除非伯父和乐兄嫌弃我……”眉鹤焦急打断乐谨,这次要再放走乐朗他就是个傻子。
“……好吧。”看着眉鹤眼中的急切,乐谨有些无奈的摇头。这孩子看阿郎的眼神总是欢喜雀跃……罢了,孩子们的事随他们去吧!“对了小何……最近怎的不见阿离。听阿郎说他是你的表外甥?”乐谨端起茶盏慢慢饮着,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是呀,这次多亏了他请冥教帮忙。”乐谨的回复让眉鹤心花怒放,乐谨问一他便答二,“他随他们教主去忙了,临走时让我告诉你们,过段时间就来这儿看你们。”
“冥教!不是七杀阁吗?”乐朗在一旁问道,那孩子给他的感觉太熟悉,如果不是年龄和容貌相差太大,他几乎要以为是他的阿离回来了,就在他们身边!很多时候他都会不经意地发现那孩子在悄悄注视着他和父亲,那眼中总会闪过痛惜和自责。父亲估计也和他一样的感觉……
“他们冥教和七杀阁有生意往来,所以当日就请了楚都附近七杀阁的人帮忙。”眉鹤有些不喜乐朗对重离的关注,随即转向乐朗问道:“小重说你三年前帮过他,还告诉他进山庄密境的通道以及那句,嗯……密语!所以他这次纯属报恩。”眉鹤说完就紧张地看着乐朗。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乐朗袖中的双手紧紧交握,面上却只是微皱眉头若有所思,“是有这事,我当时没问他的名字。而且这孩子和三年前变化挺大的……”那所谓的密语,他就告诉过一个人!就连父亲都不曾知道!
“什么密语?”乐谨疑惑的问道。
“哦……没什么,呵呵。是我当年和乐兄闲极无聊时编的暗语。”眉鹤讪笑着,“伯父那些补品你就放心吃,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搅你休息了!”说罢急急忙忙向外走去。
屋内静了片刻。
“……阿郎,你之前并未见重离那孩子,对吗?”乐谨定定看着长子,“还有……那密语又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没书评没动力……………………………………………………o(╯□╰)o
☆、往后
感觉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心中烦闷。听人说月中的群星山巅景致很好,夜月下他正望着水中那轮明月发呆,却不想一物重重砸在那轮圆月上。等他看清那是个人时,眉鹤已经没劲扑腾了。
他费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把自己紧缚在机关鸟上的眉鹤弄上岸,后来才得知眉鹤的家族最善机关,但百年前却将机关术的精髓秘本遗失,他凭着家族中仅存的记载自制了机关鸟,那次是在月潭旁的山崖上第一次试飞,结果差点把自己淹死。看着那妖孽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他觉得心中的烦闷去了不少,随口就说了那句“群星山上飞明月”,结果那货又差点把自己咳死。之后那妖孽缠着要他负责,还说全因他才翻了潭,也就是那一年他第一次误了阿离的生辰……
“……后来,临去北曼时,我不放心阿离才告知他这些。”乐朗让自己冷静,“之前我从未见过重离,更不曾……”
“阿郎,此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尤其是小何!”乐谨微眯了下眼睛,眉鹤方才提起那孩子时眼中闪过的不喜他没有看错,“小何是个好孩子,对你也……但我不希望他迁怒别人。”
“不管他是不是阿离,我都当他是我可怜的阿离。”乐谨沉声说道。
此时重离正在冥教,自打这次回来后,几乎没见过凌清瑄的面,每日依旧在三位师傅那学艺,闲时他会去凌捌那翻看对方的存书,还有凌捌对各种行商手段的独特见解。此刻他才明白为何炎泺商会打冥教的注意,冥教不仅涉猎盐铁,木材,还有票号、当铺、养马甚至布匹粮食。重离很是佩服每一任冥教教主,能把这些渗透到整个大陆,这得要多好的识才能力和用才魄力才能办得到。
他知道自己又惹恼了凌清瑄,当时他们一行人将老父救出后,辗转了几次行程,才甩开白慕轩的追踪,直到月和山庄。有别人的时候这人还会应几句话,一旦两人独处时,他会整日都板着张脸不发一言。奇怪的是,不知是因为知晓老爹和大哥都平安无事了,还是因为那个如大石压在心头的秘密有凌清瑄分担了,凌清瑄这样的态度却让他莫名的心安,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当时他只想尽快擒住白慕轩,好结束这场为营救父亲的厮杀,而且机会稍纵即逝,所以才会使出那样凶险招数,也难怪凌清瑄会生气。事后他曾向凌清瑄解释,因为穿着玉蛟软甲所以才……可那人只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事实上他根本忘记身穿软甲的事,只是本能的驱使让他做出冒险的事情。
“阿离,最近在做什么?”凌清瑄忙完后和凌梧喝着清茶,边漫不经心问道。知道重离的心结所在之后,他也体谅对方的不信任。可是之后营救乐谨时,重离为擒白慕轩时那种不要命的招式却是真的惹恼了他……如果不是身穿有软甲,那一刀当时就能卸了他的肩膀。
“小家伙又惹着你了?”凌梧慢慢饮着茶,“他现在除了和我们几个学艺,剩下的时间就去凌捌那儿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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