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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行文讲究行云流水，求爱也是，你懂不懂？”唐小花舔着冰淇淋，面朝街边大叔，仿佛点评江山社稷。

白行将忍不住嗤了一声：“谁跟你求爱。”

“跟你哥求也是一样的啊！”唐小花转过头来，义正言辞，手中的冰淇淋俨然也神圣的成了指挥棒，“我以为昨晚发生了什么，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自己看看，成何体统！”

白行嘴上沉默，心里痛骂着这个中文系的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你看看木木，今早跑那么远给你买早餐，现在又跑那么远给你补冰淇淋，多体贴，多主动！”

“冰淇淋要掉了，智障，”白行将把她慷慨激昂的手扶正，“哪里远？拐角口好吗？你也不想想他为什么又跑回去，还不是因为某人抢了我的冰淇淋？”

唐小花又舔一口稍作休息，继续滔滔不绝：“抢，是为了让你看清真爱，抢怎么了，一般情况下不都是抢了就抢了么？他还特地回去给你补，说明什么？说明了他就是想给你买！他昨晚就跟我打听这边有没有好吃的小笼包，你今早吃的是不是黄嫂小笼包？那玩意儿离你住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这哪里是亲哥的架势，亲哥应该是两个馒头配一包乌江榨菜……”

这回变成白行将面朝街边大树，看上面春枝乱坠的姹紫嫣红。

但不得不说他有一点被唐小花这种冒着粉红少女泡泡的狗屁逻辑所打动。

而且白就木看起来从昨晚开始似乎就恢复了高中万花从中过的风流手段，只是莫名其妙用在了白行将身上。

“行将，你的巧克力。”白就木回来的时候，脖子上挂着的单反还没盖上。

“好，”白行将接过冰淇淋，“怎么这么久，人很多？”

白就木举了举单反：“没，我拍了些街道，觉得他们的早餐文化很有意思。”

“我！——要看我要看！”唐小花两手空空，轻装上阵，重的两个大包都在两兄弟身上，自己说扑就扑，白就木只好把脖子凑过去迁就她，“小祖宗，你慢点儿，没人敢跟你抢。”

“怎么看怎么看？”唐小花十分亢奋，可惜对单反一窍不通，只好又递回去，等他调出之前拍的照片。

白就木读的新闻传播学院，白行将也没注意他的专业到底叫什么，反正有鲜花，有美女，五花八门的电子器械和软件程序，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道路上尽情地风骚。

唐小花一时间居然都沉默了下来，她每次看到什么符合自己审美的东西就会自动消音。白就木那种天生懒洋洋又自带浪荡的闷骚也许让他很搭摄影这件事，所有的小事都能被他摄出名为典型的灵魂，每一张照片又带着他自己的影子。

“……好看，我怎么会怀疑这座城市的底蕴‘被现世的尘嚣磨平了棱角’，原来是没认真看，啧啧，回去我就把项目简介给改了。”唐小花翻来覆去地看，把相机还给白就木。

不过白行将并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毕竟他对他哥摄影的印象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逛他一系列社交APP的时候，那种用单反拍出傻瓜相机的尴尬水准。

“……该去苦汀园了吧？”白行将吃冰淇淋很快，唐小花的尚且只啃了个顶，他的转眼就没了大半。

唐小花再次挥舞她的冰淇淋，指引新方向：“飞鸿路口站，9号风景专线公交在市中心的唯一停靠站点。至终点站苦汀公园需耗时约一小时二十一分钟，票价一元，欢迎乘坐。”

九号公交是辆很久的车，线路也是公交规划之初就开辟好的，车上零零散散装的大多是老年人，偶尔有几对小情侣，从头到尾一派慢生活的景象。

开出市区前，车很久才会靠站，站名一路都很文雅，一行三人各怀心思，看窗外的风景越开越远。

白就木尝试了几次动态拍摄，苦于效果太差而作罢，他慢悠悠地收好单反，全程转身趴在椅背上看着的唐小花冒出一句：“木木，你的调调真适合咱们这个老年人娱乐项目。”

白就木抬眼，逆着光的脸上只有睫毛和嘴角沾了阳光，他咧着笑：“我也举觉得。”

安静了几秒钟。

诚实的唐小花抓起白就木搭在包上的手：“木木！你太帅了！我嫁给你或者你娶我，你选一个吧！”

她的语气庄重而表情浮夸，白就木也笑眯眯地合上她的手：“诚然美差一件，只可惜我弟会吃醋的。”

——又是我？

白就木没看到，但白行将那由惊闻躺枪到强行呆滞无视被唐小花尽收眼底，于是她深沉地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似真似假的错觉像羽毛似的挠了他一下，白行将低眸看手，心里幼稚地按自己希望的那样理解。

“所以还不快放开寡人的手？”

“不要，”唐小花抓得更紧，“你的手也很好看，将将你的手也拿来我看看。”

“……嗯？什么？”白行将抬头，公车在转弯，阳光扫过他的脸，脸上带懵懂的茫然，单纯得一塌糊涂。

唐小花又沉默了几秒，右边手继续紧握白就木的手，左边去拿白行将的手，“噢我的将将，你什么都不用懂，你也负责好看就可以了。”

然后她把两只手放在一起“啧啧啧”地看：“所以说不愧都是搞艺术的啊，让我想想，骨节分明，又白又长，说瓷娘气，说玉矫情，唉，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

白行将和她互相伤害多了，忍不住就要开口反唇相讥，万万没想到有手在握的唐小花手掌翻转，把两只手并在一起，稍一用力就能十指相扣，逼得白行将把快脱口的话尽数压成心跳，含在喉间沉默不语。

“一样长啊？……不不，木木的更长一点点？”唐小花比得认真，白行将一时都没认出来她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