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放下警惕心的时候再去找道士好了。
“喂——”他伸手推开离魂,嫌弃的说“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离魂不依不饶的赖在白晓图身上不肯离开,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多少天没洗澡了!”白晓图好不耐烦的说,他跟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沟通的可能嘛。
“常郎,安余等了你好久了,常郎不要再丢下安余了。”离魂紧张地手抓着白晓图的衣领,嘴里一直反复的念着死前、死后心中所执着的,一直藏在心里从未说出口过的话。
从他有意识开始,他就被挤成一团都被封在一个昏暗,静寂的地方,脑袋空空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唯一记住得的就是他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叫常郎,那个人还没有来接他,他要等那个人。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他看到了他呆的那个狭窄,每次都好像把他挤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小口,他从那个小裂缝里跑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就犹如...那个时候一样。可就在
他迷迷蒙蒙不知所以、出来没多久的时候,他又被一个道士收进了宽大的衣袖里,再然后他就遇到了他的常郎。
白晓图被这只离魂压得脚跟都快站不稳了,可怜他身型不过才十几岁少年的模样,哪里有力气抱得动这只看起来已经是成年人的离魂。
不是说鬼魂什么都是没有重量的吗?(离魂分两种三类实体,虚体。怨、恨,两者结合。)
“你快给我下来!”他恼怒的拽住了离魂的后领往自己身上拉开(别以为兔子不发威就当它真温顺了),“去洗澡,不然别像靠近我!”
“常郎...”离魂直觉的发现对方生气了,可又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生气。
白晓图拿出藏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块小皂角(本来打算叫道士给他洗身上的毛发用的)“呐,给你,记得要洗干净点。”
离魂接住白晓图扔过来的那块皂角,拿到鼻子下闻了闻,好像有些明白了,很是乖顺的走到河边,转头往后看了看正一脸生着闷气的白晓图,又看了看清澈透凉的小河,伸出脏兮兮满是污泥的脚放到河
水里,冰凉的感觉,他有些好奇地蹬了蹬脚,喷溅出来的水花喷到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又苦苦的(脸上污垢太多..)。
白晓图一脸郁闷的看着在河里玩得有些入迷的离魂,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身上的味道那么臭了,一进水里就就洗出了好多像泥土又不知道像什么的东西,黑黑红红的,恶心死。
清澈的河水一下子变得浑浊,那人的身体也变干净多了,至少看起来不是东一块泥巴,西一块土。
早就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离魂洗完澡,光着身子就上岸了,一上来,胯间的伟岸就正对上白晓图的眼睛。
沉默、呆滞了几秒,白晓图才反应过来,红了脸大声嚷嚷“快穿上衣服!不然别想跟着我。”
离魂闻言,走到衣服堆前,拿起那一件破了几个洞的衣服左看看又瞄瞄,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白晓图,摇身一变,就幻化出一身干净的衣服。
一脸讨好的看向白晓图,“常郎..”
“别叫我常郎!”白晓图无奈的又重复一次,抬眼一看,这才发现对方洗去脸上污垢后的模样——算不上好看,模糊的,只能说看起来给人一种怯懦温柔的干净。
“我要去找道士了,你要不要跟我来,不要就算了!”白晓图用余光瞟了一眼身后的离魂,迈开步伐。
离魂一见白晓图要走,里面扑上去,牢牢攥住他的手腕。“常郎,安余等了你好久了,你不要再丢下安余了。”
“哎呀,说了我不是...”白晓图本来还想说下去,可看到一脸悲呛,活像是被生离死别的离魂后,动了恻隐之心,“算了,你爱叫什么就什么吧!我要去找云青。”说完,就哼哼一声,自顾的走出几步
路。
而后....
又退回到离魂的身边,口气有些不好的说“你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到刚才的地方吗?”好丢人,他决定不会说他不认识路!!!!!!!!!
“不要!”离魂第一次说出了‘我等了你好久什么’之外的话来,警惕,满是不愿的拽住白晓图的衣袍。
第十七章
白晓途不悦地撅起他那粉嘟嘟的红唇,往回,用力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但离魂就是死不肯撒手,苍白如纸的面庞带着满是倔强与不安的神情,好像是在怕白晓途会突然凭空消失一样,非但不放手反而攥得更紧。从内心深处,几乎是本能的感到了不安,他的神志虽然混沌不清,但有个声音却像烙印一样印在他的脑子里。(“安余,记得等我回来...”)使得他记得,在这漫长的岁月等待中,他究竟是在等待什么。
印象中那人的五官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像是有一团雾遮住了那人的面容,难以窥见其真容,唯一记得得就是那人身上的浅蓝色衣袍。
离魂的眼睛覆盖着一层乳白色的薄膜,而这层薄膜就是他将白晓图误认为是他口中的那个人的真正原因——一样的衣袍,一样的动作。
白晓图皱起眉头,苦思冥想的去回想离魂到底叫什么名字,恩..余安?余安..好像不对,安余?...安余,应该是这个名字吧,他不太确定的想,试探性的小声叫唤了一声,很快的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还是那句久久不变的‘常郎’,他佯做轻松状,“安余,要不..你先在这里等我,等我找到道士后我就马上回来接你,我说真的,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他抬起胳膊,握拳,竖起两根手指,做出指天发誓的样子,但等了一会都不见离魂的回答,疑惑的侧头看去,入目的是两条水痕从离魂那不正常的苍白的面颊边缓缓流下,没有血色的唇瓣开开合合,说出的话细若蚊呐。
白晓途着实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小条四方形的米黄色小手帕,上面还绣着一个‘白’字,字迹清秀文雅,一看便知道出自女子之手,他拿着手帕胡乱地在离魂的脸上抹擦,“你干嘛哭啊,我又不是真的要丢下你,等我找到道士就会马上回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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