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景珩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子淮是彻底失去了他的踪迹。这寻找景珩的激情就随著他的希望一点一点消磨下去,沈入地底。
可失望之余,又生生抱著一丝庆幸,找不到景珩,打听不到他的消息,这至少说明,景珩没有被抓了去,至少人是安全的。
那这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景珩已经回了楚国。
一想起景珩或许心里还怨著自己,子淮的心就一揪一揪的难受。但又想到是他丢下自己跑了的,这麽长的时间,若是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心中对自己还有一分挂念,也该想办法联络自己。
看著空荡荡的屋子,就忍不住开始怀疑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以及那个人,是不是都真实存在过。
然而日复一日,那对景珩的执念却不曾减少。回想两人一起的时光,越是美好,现下就越让他疼痛。到最後,子淮都弄不清,心中对景珩的感情,只好告诉自己,该恨他,好像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坚撑著。这一切并不是一场梦,自己所付出的感情,以及那人对他所作的一切。
这股矛盾的心情不断在身体里冲突著,烧的子淮精神恍惚。子淮有时候甚至想,如若哪天齐楚两国再起争端,自己也是那罪人之一。
一日一日的,景珩就像是子淮心上的一个疙瘩。抚不平扣不下,时不时还会发作,一发作起来便隐隐作痛,数日不停。
开始的时候,曾有些同景珩有过照面的相识的客人,很久不见景珩随子淮来到面摊,向子淮打听起,子淮同样是不知如何作答,就像曾经不知如何解释景珩的出现。渐渐地,那些人也甚少提起关於景珩的一切,倒像是忘了曾经有景珩这个人的存在。
有些人即便在你生命中走过,然而也只是路过,最终的结局不过擦肩,甚至连背影都留不下。对那些人而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纵然不见了,又能有多大的好奇心,而那对他们又有什麽影响呢。然而,就是所有人都忘记了景珩,子淮也无法抹杀这个人留下的痕迹,是子淮不愿意承认,又或是还抱著景珩有天能回来的心,过去不愿让它过去,只想著,无论留下的是痛抑或是恨,也要在心底把这个人死死记著。
有时,子淮会一个人来到那片山,看著漫山遍野的桃花,依旧开得那样烂漫。想象中,一转头,那人就会从茂密的粉红花簇间冒出个头,对他笑笑,然後,便要来夺他手中的书。
景珩的房间仍保持著他离去那一日的摸样,然而子淮却从不敢轻易走进那房间一步。
转眼又是一年之秋。
凉风还未刮起,秋叶已落遍地。再看那後山,桃花树都秃了枝,一眼望去只见满山苍茫,一幅凄凄凉凉的景象,子淮有些不忍看。
到了晚上,盯著头顶逐渐成圆的月亮,不禁陷入沈思。不知那个人,看到月亮,是否还会那样悲伤,会不会……像自己想起他般想到自己。
前一晚在院里坐了太久,近未时才睡下,这日果然起得迟了。待太阳当空正挂,子淮这才来到他家面摊。
开工未多久便来了客人。要了两碗面,吩咐著手脚快些,急著上路。
一面起架生火,腾腾热气化作嫋嫋白烟,子淮抬眼望去,瞧见是两个穿著信使衣服摸样的人。
听那讲话的腔调,不似本地人,倒像是邻国楚人。不禁就想起那人,心中有几分莫名的兴奋。想这是思什麽,就见什麽,便是这麽小一点算不上关系的关联,也觉得窃喜,不觉就多留了份心。
隐约间好像听到那个很久未曾听人提起的名字,在那烟雾缭绕中,子淮突然惊醒一般,整个身子怵地立了起来。这时候,恨不得耳朵能同那白烟一起,乘著风飘到那两人身旁,好把他们所说每一字都听了去。
“说起来,他也是位可怜人。当上世子没多久便被送作质子,楚公有几分要传位於他的意思?要说所有王子中最不得宠便是他了,这其中蹊跷,一想便知。”
说的果真是那人,子淮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战栗起来。
那另一个人看看周围,忙叫他轻声点,“怎麽说也是曾经的世子,这样讲他的事,真没影响麽?”
“人都死了,还能因为这个把我们怎样…”
战栗一瞬间变成僵硬。子淮没有怀疑自己的听力,他是无法反应,这一刻,他仿佛不懂,这个“死”所代表的意义。
“…他那一去便是不成功则成仁的。什麽都没干成返还来,你莫不是以为他还能回去继续当他的世子?隐疾发作早早去了,倒是省了许多痛苦麻烦,大概也是上天对他的垂怜罢…………”
那一日接下来的时光,子淮人虽还在面摊旁,心却不知去了哪儿。
便像失去了知觉,倒也不知道痛了。
一路上,就像失了魂散了魄。
回到家,不知不觉就进了那曾由景珩住著的房间。
眼睛一丝一毫不错过地环扫著每一片墙,每一张桌,每一把椅,试图寻找景珩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仿佛这样他就能顺著寻回些景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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