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啊!”崔湜想到了昌隆酒家那和蔼的掌柜,不由得一阵心痛,说:“带我去找张昌宗!”
“是!”
轿夫说着,又把他抬回张府。
一进门,崔湜就气鼓鼓地问管家:“张昌宗回来了吗?”
“回崔大人,张大人正在书房等着您呢。”
崔湜毫无掩饰面上的愤怒之色,直奔书房,见了张昌宗,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的面门上,说:“这是我替昌隆酒家的掌柜给你的!”
然后他又扬起手,但这次被张昌宗抓住手腕,把他推到了一边。
“你疯了吗?”张昌宗说:“连当今圣上都不舍得碰的莲花六郎的脸,你竟然抬手就打?”
“我打的就是你!”崔湜说着,又扑上去,将他按到地上,又扬起手来。
“你再碰我一根指头,我就灭了你们崔家满门,你信不信?”
张昌宗的一句话,让崔湜的手定格在了空中,刚才的冲动,顿时化为乌有。他知道,作为皇帝最宠爱的面首,张昌宗说什么,都可以做到。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崔湜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脸,这个人就是他的弟弟、被誉为“卧龙再世”崔涤。他想自己死了不要紧,但是文韬武略的崔涤在还未出仕之时就受他的牵连而死,实在太可惜了。
于是崔湜忍下怒火,放开了张昌宗。
“请你以后不要再管我的事了。”崔湜黯然说,说完转身要走。
“我要给你看的,你还没有看完。”张昌宗在他背后说:“我想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极端的权:我可以毫无理由的将别人灭门;我可以烧杀抢掠;我可以买通半个洛阳城的居民,让他们接连几日闭门不出;我也可以仅用半天的时间,就制造出这世上最繁华的街市。”
回想自己今天的经历,崔湜停下脚步,回头问张昌宗:“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告诉你,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也可以轻易拿走你在乎的一切。”
“然后呢?你想威逼利诱我留在你身边?”
“我只是告诉你,我足够强大。你现在走出去,可以看到,上午还是一片死寂的空城,现在已是天下最繁华的集市了。”
“如果你是想让我承认喜欢你,从而留在你身边,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绝不会跟一个侩子手在一起。”崔湜义正言辞地说:“你虽然有权有势、唯我独尊,但我鄙视你。我根本不屑与你这种人结交。若说我之前对你有情的话,我承认;但是这之后,绝对不会了。”
崔湜这段话,说得很平淡,却充满了绝望之情。
说完,他走到门口,欲开门出去,张昌宗却快步走上前来,关上了门。
“让我走,我一刻也不想留在你身边!”崔湜决绝地说。
“崔郎,你听,外面下雨了,再留一夜吧。”张昌宗看他是真的想要断了这段情,所以用了缓兵之计,柔声说:“看在我们曾有一段情,再留最后一夜吧。”
崔湜正要反驳,他回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好的,不可能下雨,但此刻他分明听到了外面的雨滴声。但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就算是下刀子,我也要走。”崔湜坚决地说。
张昌宗拽住他的衣袖,说:“我都已经求你了,你还是要走?”
崔湜转头看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决绝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昌宗看着他走入雨中,眼眸微乱,恨意浮现。他吹了一声口哨,几个大汉突然跃出,制住崔湜,并用绳子绑住了他。他再挥挥手,他们就都散开了。
张昌宗走入雨中,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张昌宗,冷冷地说:“是我的,绝对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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