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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一用力，将张易之推到床上。

“喂——”

还没等张易之坐起来，张昌宗已经扑了上去，说：“我说过，怕你消受不起。你既然这么想被我抱，就做好去死的准备吧！今天我心情很不好，可不能保证你全身而退！我会把这些年你欠我的，加倍要回来！你再也别想像当年一样，就这么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对于张昌宗来说，压抑了多少年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天爆发，但是，却不是因为激情，而是一种扭曲的恨，和痛失所爱的愤怒。他可以轻易操纵张易之的身体，看着他因痛苦和快感而变形的表情大笑；可以咬伤他的皮肤，在他身上留下疤痕……但是，这种发泄方式，却根本不可能让他心里的痛减轻半分。

张易之也一样。

痛与快感的刺激，可以让肉体痉挛抽搐，可以让人瞬间遗忘一切，但是，唯独不可以缓解心中的伤。那份再也回不到过去、再也不可能从头开始的悔恨，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被抚慰的。

曾经梦寐以求的肢体交合，如今演变成了一场施虐受虐的发泄。痛苦，只能在呻吟中不断加深，并伴随着快感，被刻入骨髓，一生一世，没有救赎，无法解脱。

为什么好好的一份情，发展到后来，只能以这种方式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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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九章 玉楼烟雨夜-上 ...

——既然他不让我走，那我逃还不行吗？

崔湜开始这样想的时候，已经在张昌宗家里住了约有半月了。这半个月里，他始终没能找到机会告诉张昌宗自己想要接受他了。因为张昌宗总是很霸道地强迫他留在他身边，总是肆意推倒他予取予求。在这种情况下，高傲清高的他怎么可能承认对他的爱？

经过几天的“侦查”后，崔湜找到了一条逃跑的路——后花园南墙边有一棵老槐树，只要爬到树上，就可以轻易跳到墙头，墙外正好有一棵榆树，再从榆树上下去，就可以离开张府了。

做好逃跑计划后，崔湜就迫不及待地将计划付诸实践了。

这天上午，看到张昌宗离开后，崔湜奔到后花园，爬槐树、跳墙、再从榆树上溜下来，一气呵成，比他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张府后花园的南墙外，是一条窄小的巷子，崔湜左右看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现在正是上午，怎么说这里也是唐都洛阳，也算是人口稠密的城市，在这种时候竟然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着实有些奇怪。

虽然感到奇怪，但崔湜转而又想：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被人发现我是翻墙出来的，被误会成梁上君子什么的就不好了。

他沿着巷子走到巷口，眼前是一条较宽的街道，沿街两边是酒馆、布料店、包子铺、药房等等，若在平时，应该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才对，但崔湜一家店一家店地走过去，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各家店铺门窗紧闭，让崔湜觉得自己似乎是进了鬼城。

他沿着这条街又走到下一条街，再走到下下条街，走了一个多时辰，仍旧没看到半个人影。

此刻他口干舌燥，想找户人家要口水喝，但敲了几户人家的门，都没有人应答。他只好继续走，又走了半个多时辰，实在走不动了，才坐在路边休息。

此时已是中午，又是初夏，气温较高，他已然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