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拾手上一用力,把苏雁归喋喋不休的话生生掐断了。
「你最好想清楚了,宁简这次下山,是给你去找药。」
苏雁归本还咧着的嘴慢慢抿了起来。
「若他找到了天心草,你的毒解开了,身体就会恢复。」
荆拾本写得极慢,最後却像是觉得这样交流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便凑到苏雁归耳边,一字一句地冷声道:「可你若是死了,他说不定会给你陪葬,倒也是你毕生心愿啊。」
苏雁归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最後呵呵地干笑一声,很不争气地缩进了被子里装睡。
荆拾挑了挑眉头,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走出门去。
慕容林在後面追了出来,才听到他轻轻地吐了口气。
正月很快就过去了,天气并没有暖和起来,江湖上的躁动也并没有停息。
到白浮山找逍遥山庄麻烦的人一天比一天多,慕容林不敢再离开山庄一步,山庄里也陆续住进了好几个武林中叫得出名的人,让光明正大找碴的人稍微收敛起来,暗闯的人却越来越多。
一连两月,找药的事始终没有进展,宁简也好像彻底消失了,完全没有跟慕容林等人联系。
到二月底,苏雁归就彻底听不见了,情绪也变得暴躁了起来,他还记得荆拾说的话,再没有问过一声自己会不会死,只是常常逮着慕容林就不断地问自己会不会永远看不见、听不见。
慕容林心里也一样焦急,却还是打趣他说,也许宁简就是嫌弃你又聋又瞎,跑了就不回来了。
每到这时,苏雁归才恢复往常的模样,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说,跑了就跑了,等我好了,他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把人捉回来。
「他这一辈子都是我的。」
慕容林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听苏雁归说这话了,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将下人送上来的信笺和一个小布包来回翻动。
布包裹得很仔细,里面似装着碎杂之物,摸上去硬,捏起来却是碎软的。
一时不确定那是什麽,慕容林也没有马上打开,只是把那信笺抽出来,然後只看了一眼,他就呆住了。
信上只有很简单的两句话:随信附上天心草,请加善用。剑谱宝剑我带走了。
落款上「宁简」二字隽秀端正,笔划如钩,就像写它的人。
慕容林的手慢慢地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他把那布包打开,便看到里面裹着四、五株草药,叶色碧然,他又回头把信上的话反反复覆地看了好几遍,才忍不住惊喜万分地回头去看苏雁归。
苏雁归并不知道他在干什麽,只是极安静地靠在椅子上,闭眼不动。
慕容林吸了口气,压抑着声音中的轻颤,转身跑出门口,直奔荆拾住的地方:「金子!」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中毒和解毒也一样。
有了天心草,荆拾要将苏雁归身上的毒拔干净倒是不难,只是要修补他身上因为中毒而造成的损伤,却要花上好几倍的力气。
一直到春末,苏雁归才勉强能看清近处的事物,交谈时也终於不需要对方特意提高声量了。
只是宁简始终没有出现。
慕容林托人顺着信笺送来的路径寻去,也很快便断了踪迹,彷佛宁简这个人彻底在江湖上消失了。
苏雁归渐渐有些坐不住了,只是荆拾不肯放他下山,他也只能听话的吃药,每天让荆拾扎上几针,希望自己恢复得快一点。
可每次问荆拾,自己要什麽时候才能好,荆拾总是不紧不慢地摸摸他的脉门,极敷衍地回答:「快了。」
「那究竟是要多久?」
终於有一日,苏雁归忍不住了,「我现在眼睛能看见了、耳朵也能听见了,为什麽不能下山?」
荆拾眉毛都没有动一下:「门外那树上,有多少片叶子?」
苏雁归下意识地扭过头去,半晌忿忿地回过头来:「我这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找叶子!」
荆拾没理会他,把金针收起来,转了话题:「他骗你、伤你,你当时差点都把命赔上了,难道就一点都不恨他?」
苏雁归怔了一下,最後笑了笑:「恨啊,当时就是太绝望了,所以才想着反正他要我死,我就去死好了。」
荆拾看了他一眼,沈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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