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又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那就属李隋峰莫属了,此人在天赐眼中就是个鸡肋,本来以为是块肉,结果是根骨头,本以为他会很讨厌他,可是那完全照着自己喜好来的身材加长相让他恨不起来,帅哥真是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生物了。
对了,李隋峰还不是很帅,按天林讲话,“你那是什么审美啊,就他还叫帅,他长得帅我就能成西施了,看他那张熊脸!!”
当然,这话顾天林同学肯定是不敢当着李隋峰说了,哥俩在生日晚会那天后狠狠的吐槽了一下李隋峰,连带着就把这货扔到记忆的仓库里去了,天赐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货了,可是毕竟同一个学校,还同一个年级,不可避免的,又见到了他,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隋峰快速的走向天赐,“你怎么在四楼,难道你也是来参加二课的,我以为你们班不得全退了啊!”
“对不起,”天赐没好气的说:“学习机器也要休息加油的,我们班很多都还继续上二课呢,劳逸结合吗?”
“哎呀我说的是他们,绝对不是说你?”李隋峰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给天赐留下的印象有点糟,不过没关系,本来也不想会怎么好。
天赐安静的向前走,试图拜托这只他讨厌的可爱熊。可是李隋峰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还跟着他,与他搭讪。
“唉天赐你参加的是什么啊,这个楼层除了做实验的社团,就是美术社,可是他们第一节课都是在教室培训,不需要到实验室啊?”
天赐忍无可忍,实在不想在让他跟着,于是摊牌:“我要去书法社,请问你知道吗?”
天赐本意是当他告诉完自己后就立刻在家goodbye,结果——
“啊,好巧,我也是去上石老头的书法社,太巧了,你不知道地方吗?我带你去!唉你怎么也来这么晚啊,我是打球忘了时间,balabalabala”
“唉,”天赐扶额,“要不是丁凡最后一击墨迹了那么长时间,还拿出队服引诱他,他一定就能跟着大部队来的,还用受这折磨。”
“对了,给你个忠告,”在马上就要敲门的时候李隋峰双手搭在天赐肩膀,严肃说:“千万不要顶撞石老头,那可是我们学校的活化石,校长都拿他没办法,可是人家手里有货,愣是退休后返聘回来了,你要是有什么想不通或不喜欢的,直接跟班主任说不来了就好,千万不要当面反驳他啊,记住!”
天赐有点懵,怎么会这么严重,而且李隋峰的手劲实在太大了,压的他差点腿软跪下,天林也这么对待过他,可是天林不会这样,天赐心里默默又给李隋峰记上一笔。
看天赐没反驳他好像懂了,所以李隋峰整理了一下服装,准备敲门。
于是,天赐眼前上演了一处大变活人的把戏。
只见一个之前还是青春活泼的少年,骤然变成了一个成熟稳健的成~人,李隋峰毕恭毕敬的敲了几下,然后轻轻的打开了教室的门,接着标注的九十度鞠躬对台上的老人说,“对不起先生,我们来晚了。”
天赐(⊙o⊙),他觉得自己的下巴肯定掉下来了。
伴随着悦耳的古乐和扑鼻而来的香气,天赐看到台上的老人慢悠悠的转过头,只见他头发花白,就连蓄留的长胡须都已经全白,老人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身穿纯白色的唐装,拄着一根黑褐色的拐杖,在一群现代服饰的人群中显得那么出类拔萃,与众不同,虽然整体感觉有点漫不经心,可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过他们,让天赐的心里莫名紧张,好像他已经洞悉了自己的一切。
李隋峰还弯着腰,天赐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老人在等自己,于是学着李隋峰的样子也弯腰致歉。
“恩,”老人点点头,好像很满意他们的表现,“大峰你先回座位上,你是谁啊?”老人对天赐说。
两人抬头,李隋峰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就走回了座位。
此时天赐才注意到教室里的样子,这时一件宽敞的实验室,有两个教室大小,不过原本摆放实验器材的台面上不见一种仪器,全部都被白色的宣纸和黑色的烟台所覆盖。每一个台面上都耸立着一个笔架,上面悬挂着大小不同的笔,每张台子前站着两三个学生,他们或站或写,神情十分专注,李隋峰走到后面的一个桌台前停下,并没有着急提笔,而是安静的站着。
老人用拐杖轻轻的点击了一下地面,让天赐意识到自己让对方等的太久了,于是再次弯腰抱歉:“你好,我是高三(二)班的顾天赐,抱歉尽早才决定来书法班,不知温老师通知您没?”
“恩,”老人点头,“小温跟我说了。”老人的语气平白,语速缓慢但坚定,让人有点不适应,但这种与普通人快速大声的说话不同的方式让天赐倍感熟悉,不知为何,他喜欢这种调调。
“先来这里,写两个字来我看看。”老人看了天赐一会,说道。
天赐不知是不是所有人第一次上课都会来这么一出,不过本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原则,走到讲台前,拿起一根~毛笔,就要写。
“不,”老人用拐杖打了一下讲台,“用你熟悉的笔来写。”
天赐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拿起台上的一只签字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天赐的字体是标准的宋体四号,很难想象能有人把字写的这么标准。正当天赐对自己的表现感到乐观的时候,老人却摇起头来。
“你的字里没有灵魂!”石老叹息到。
天赐疑惑的望向老人,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你不是在写字,你在画字,你只是把你看到的字的样子完美的复制出来。”老人解释到。
天赐的心砰的猛烈跳动了起来,每个人看到他的字都会说写的真好,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写的,他的确就如老人所说,只是单纯的重复脑中的字体而已。
天赐的握笔方式是跟天林学的,原本是三指握笔,然后经顾爸指点,改成了标注的两指势。
他惊恐的低下头,试图掩盖自己的不安,没有人这么了解他的大脑,即使顾妈也是。
“不过这样很好,”老人又道:“你会在这里学到很多,在一张白纸上作画好过在一张已经画满线条的纸上作画。”
天赐越来越不明白这个看起来严厉的老人了,在天赐的记忆里,老人都是慈祥的,活了那么长时间应该什么都看开了,白发鹤颜,慈眉善目才对吗,可是为什么这老头看起来那么一丝不苟呢?
天赐发现自己看不出这个人的喜怒哀乐,这一点让他心里没底。
“你不用紧张,这里不是课堂,放松自己,随着音乐试着放松自己的心情,”老人慢慢的说,“书法不是功课,他不会有考试,也没有标准答案,一切听凭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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