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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James的问题……放放再看吧。现在这个状态的我很快乐，还不想做选择。

苏（13）

我不喜欢逛街，彭小北无所谓，而舒婕喜欢，于是暑假的某一天，我们约在西单见面。

认识她们两个也快一年了，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三个住的地方明明是几乎呈三角的形状散落在北京城里，但是每次约在外面见面的时候，彭小北和舒婕却总是一起出现？这次也是一样，我在约好的公车牌边上顶着大太阳站了十五分钟，才听见和舒婕一起站在不远处街边树荫里的彭小北喊我的名字，顺便骂我死心眼。

“苏澄旭，你怎么比小女生还死心眼？这么大太阳不知道在树荫里等我们啊，离公交站这么近又不是看不到，”彭小北凹造型从来不怕被热死，穿了一件她自诩为“朋克风”的黑色烂Tee来搭配她的卡其色中裤和黑球鞋，对比一下还是牵着她手的舒婕比较正常，一身糖果色的清凉装扮，清新可爱，“活该热死你个小白脸。”

“好啦好啦，还说人家苏死心眼，当初不知道是谁心眼儿活泛得冷到站在街边儿上抽筋也不知道躲，”冻到抽筋？这是哪一段我怎么没听过？不过一看彭小北那嘴一下子就收敛起来的伶牙俐齿就知道她一定又有糗事给舒婕落下话把儿了，“那边有M大叔的甜品站，我请你们两个死心眼吃甜筒吧，就是不知道冰激凌能不能帮人长点儿心眼……”

⊙﹏⊙彭小北再损，说到底，遇着舒婕她也就剩下个认命被人损的命。

看一眼西悦玻璃楼的墙面，想起了余韶陪他女朋友去了几次之后跟我叽歪过的“直梯”，彭小北那句“逛完看电影”的承诺就怎么想怎么觉得飘渺得要命：“小北哇，最近很少见James嘛……”按说这逛街，是James份内的活儿是吧？彭小北瞅我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赌她话根本就不走心的：“不知道，听他上次说要参加什么篮球夏令营之类之类吧，呃，闹不清。”

闹不清……从放假前就很少再看见她和James在一起，姐姐你一句闹不清他俩是分手了还是没分手啊……

并不盼着舒婕和James分手，毕竟不是积极面的事情，也不想看着舒婕和James走在一起登对又般配的样子，因为那会让我克制不住地幻想如果舒婕旁边的那个位置属于我，那画面又会怎样。

“又走神想什么呢？真中暑啦？”一个甜筒突然放大在眼前，然后就是舒婕略带打趣的脸，脑海中幻想的身影和眼前带着一脸温和笑意的女孩子重合在一起，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也没等我回答她的话，而是转身直接把手里的另一个甜筒上的冰激凌蹭到彭小北脸上，恶趣味地趁她不注意揪着她不依不饶地摸了彭小北一下巴才干休。

“我Cow……”彭小北惊呼之后抱怨的话还来不及出口，舒婕眯着眼睛一脸挑衅的危险样子登时就让她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不敢再说，一天之内二度认命地勾着满是冰激凌的嘴角给舒婕挤着笑，才领赏一般得了两张纸巾把脸上的雪糕擦干净。

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彭大少的命已经苦B苦B的了……

“这儿没擦到啦，白痴。”拿过纸巾，舒婕白皙而纤细的手指把彭小北的下巴扳到一边，轻轻擦过彭小北自己擦了几遍可还是漏掉的左腮边一点雪糕渍，然后凑在彭小北耳边小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一定是我的错觉，才会看到舒婕像是撒娇一样狡猾地眯起了双眼，才会看到彭小北漂亮的双眼里面恍然大悟的神色和一下子红起来的耳朵。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跟我说悄悄话啊！”耳朵还红着的彭小北看见我在一边甜筒化了都不知道吃的样子没好气地丢给我一句，拽着一脸“调戏成功我很得意”表情的舒婕大步往西悦的方向去了，只丢下我在后面。

美女跟你说悄悄话是不稀罕啦，反正彭大少后宫里那么多老婆里不是级花都是班花……只是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突然让人觉得，彭小北你其实也挺好看的，连舒婕跟你站在一起，都变得更漂亮了。

咳咳，直到后来小北和Joy恰巧在刨冰店被舒婕撞到我才知道，原来舒婕胃不好是从来不能吃冰的。至于为什么舒婕给她买了甜筒却不给她吃反而抹了她一脸，嗯，我猜大概是因为舒某人自己不能吃凉的所以成心给彭小北解暑吧，哈哈。

哎哎？…她们真的没等我走远了哎！拜托你们下次不要在人前这么暧昧地秀恩爱好不好？否则就不要怪我看见之后变化石落下你们好几十米远嘛，真是闹不清两个人开心得连我落在后面都不管，那叫我到底来干嘛啊……

来干嘛？来当拎包仔的，我早该想到。

“小北，好不好看？”

“好看，很好看。”彭小北一脸诚恳狂点头。

“苏呢？”

“我说好，他敢说不好看。”还是彭小北在点头，我摊在店家给男宾准备的沙发里，直想真的烂成一滩泥，哪儿还有力气计较她手里那件衣服长什么样子好看不好看……

也不知道舒婕真是个招人恨的穿什么都好看还是彭小北是个招人恨的不管舒婕穿什么她都觉得好看，于是试穿之后的结果十有八九都是舒婕刷卡，彭小北巧舌如簧地称赞衣服漂亮人更漂亮，我拎袋子。

更可恨的是——

“小北，去试！”

“情侣款哎……呃，别掐我，我马、马上试，试衣间在哪儿？”

“苏，我们很配吧？哎，好看到你都无语了？那别犹豫了，赶紧包起来吧。”

//烂七八糟一件Tee贴个标就买三四百很贵？为了我两条胳膊的幸福我他喵的觉得买到三四千绝对不为过！那个什么本土独创的潮牌买个一百六十几块还好意思摆出来呐？赶紧跟鬼子的mastermind接轨啊，一件衬衫买个七八千，我看舒婕还一个劲儿地往彭小北身上招呼不招呼！

看到电影院里柔软舒适的椅子的时候，真他喵的有把自己摔进去再也不爬起来的冲动！这一天折腾的，充足的冷气加上爆米花和可乐，那他喵的就是天堂，真的╮╭……

彭小北在我和舒婕中间坐下，拆开今天新买的卡通衬衫的包装，盖在舒婕的肚子上，又把她两只手也塞进去，动作娴熟流畅，堪称自然。

“这样我怎么吃爆米花啊，我很饿哎，想饿死我呀？”

彭小北把不冰的红茶递给她，挑着嘴角笑得理所当然：“我喂你啊。”

捂脸。又把我当空气了哈……第二回合，彭大少反调戏成功。

余韶说追不到舒婕也许并不是舒婕不肯向别人敞开心扉的问题，只能怪我自己逊，每一个男生应该表现的机会，每一个可以让她看见我的机会，我都输给了彭小北。

几年以后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亲眼目睹的彭小北和舒婕在一起时的每一幕，就更觉得漂亮的假小子彭小北并不是不懂细致体贴的人。只是和旁人在一起的时候，彭小北的温柔体贴只会用骂别人“死心眼”这种方式来表现，但只有在舒婕身边，她别扭的温柔才会慢慢流畅自然地表达出来，让人一眼就可以分辨。

这么看来，余韶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