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冷静下来,我会和她说的,不会因为我影响了和跃然的关系的,”舒婕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你放心吧May,好么。”然后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和一桌子的人道别,就和容容一起穿衣服离开。
真不知道是理智还是隐忍。
第二天上操时候,我看见彭小北很没精神地伸胳膊弯腰,不怕被教导主任抓一样穿着MLB的新棒球外套,一脸堪称惫懒的笑,简直是没事找驾吵一样地垮着脸。
Penfrey(20)
撩开翅店门前军绿色挡风帘之后,我推开外形仿效北京公交车形状的大门,北方12月的寒风立刻杀到了面前,毫不客气地席卷了我一头一脸,把刚刚从翅店里带出来那一点儿热气都吹了个干干净净。骤然的温差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栗,下意识地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却也再不能像以往一样,让些微的暖意停留。
有名而无状的东西往往才是最厉害的。
像武侠小说里最高深的武功总是杀人于无形,像被渴求的温暖永远找不到容器来保存,像风扬起时头发还没被全部吹到耳后舒适惬意的那一瞬间,像温馨的沉默总有被终止的那一句话在等着要说,也像一刹那美好的感觉绝不可能持续到永远。
更像不经意间随口说出的话,才最让人心灰意冷。
“小北,May说得对。”
对,May说得对。
“你可以继续和跃然做朋友的,我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是的,你当然可以的,我自然更没什么理由不可以。
还有话要对我说么,除了祝我生日快乐,除了你不欠我的,除了你不怪张跃然这只是你们三个人之间略有波澜但很快就会平息的私事,除了别人说得都很对而我应该和她们和以前一样的,除了这些,舒婕,你还有话要对我说么?
我固执地要求她和詹于靖分手的时候,她只是好像我在讲笑话一样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等她了解了原因之后的晚上,我在Zoe家门前给她发短信,她也只是很平静地告诉我,要我放心,她已经和詹于靖分手了,不过是一条短信一个电话这样简单的事。然后,她对那些在别人口里都快传成校园连续剧一样的发展全部置若罔闻,张跃然堂而皇之地来他们二班找詹于靖她全当看不见,米雪瑞拐弯抹角地在女生堆儿里给张跃然插一脚的事儿颠倒是非地长脸她也都当听不见……甚至,她过生日那天,詹于靖不知道为什么给她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她也好像全当手机不是她的一样。
“雪瑞说,舒婕回完朋友的短信之后就直接把手机关了了事,平静得就好像是10086call,接不接根本不用考虑一样”我偶尔回宿舍住的时候,还是从米瑞可和May的嘴里知道的这段,那时离她生日那天过了一个星期都要多了,“一般的女孩子,绝不能做到这一步的吧。”
一般的女孩子,绝不能做到这一步的吧,这么坚强。
听到米雪瑞她们这段话的是我,会这么想,如果换成别的人听到呢?
一般的女孩子,绝不能做到这一步的吧,这么绝情。
这才是她们话里想要传达的意思吧?不避讳地都传到我耳边了,可见说这话的源头有多么猖獗。而舒婕,甚至就天天住在谣言的中心处,恐怕一转身就会被这些怎么听也听不出来善意的软刀子钉了一背。
有关于舒婕和詹于靖分手之后,詹于靖欲言又止好像有冤无处申诉一样的窝囊态度,我和苏都难免不由自主地一遍遍回想当日我们三个在水吧里看见的景象,可是苏澄旭早被我吼怕了,即使想问恐怕也不敢和我开口,于是问出那个我自己也想了好多遍的问题的人不是苏,而是Zoe。
“亲眼看见的也有可能不是真的,Penfrey,万一要是你怪错了人,那个叫舒婕的女生也盲信了你,该怎么办?”
我看着Zoe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近来那也是我偶尔会问起自己的问题。
“那我大概就真的成了罪人了吧,居然自作聪明到拆散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个地步,”用手背挡住Zoe卧室里并不那么明亮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那灯光很刺眼。顿了顿,说出口的却是我一直憋了在心里但是不愿意讲明的另一个可能,“James是无辜的话,我就不仅仅是自作聪明那么笨了,真正蠢到家的是自己识人不清,反而连累了别人才对。”
识人不清。错在对詹于靖在内的所有男人都抱着偏见,也错在看低了张跃然的情商,最错的还是我对舒婕的那份不明所以、不顾后果的自以为是。
可是我这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地替你做决断,你怎么就真的深信不疑呢,舒婕。
“砰”地一声,我疼得眉都皱起来,但是如果孩子气地把拳头举到唇边“呼呼”地吹,却又觉得实在孩子气到丢脸,打死我单说,打不死我我就不能在大街上丢这个人……你见过哪个发呆到一拳打到墙上然后又跳着脚吹起揉手的?神经病么,切~
“白痴,你神经病啊?自虐狂!”⊙﹏⊙汗,一句话里形容我的三个名词没有一个是正常人,我说Zoe,你要不要这么不待见我啊?不待见我你还拽着我手挑哪只猪蹄肥一样里外里看个没完。她拉着我的手,看到只是指节上有点破皮,眉头舒展开来,但是还是拉着没有放开,“明天才18号,今天和我回家吧?我和孙淼都说了,连你磨嘴皮子的麻烦都省了。”
我点点头,把她拉到我右手边走着,不再像平时一样非朝她要个蹩脚地借口才装模作样地答应。
不想再找借口了,今天已经足够累了,更何况刚才和容容还有韩少他们对的酒现在还在我的胃里晃悠,和May险些吵起来的时候好不容易硬是把那股子晕劲儿压了下去,现在风一吹,里热内冷的,胃里好像有什么在搅一样,很不舒服。再说,最不需要我找借口的人不就是Zoe么?当初说好的不就是这种没有负担,不需要找借口来让事情顺理成章,不需要制造机会让两个人变得更亲密的,最符合字面意义上的陪伴么。
“还在不开心?”Zoe牵着我的手力度刚好,不紧不松,但是从她横过来的好像在嫌弃我麻烦的眼波里,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关心,“虽然我和你那个舒婕完全不熟吧,可是我觉得她确实是在为你考虑呢,BTW,I don’t take your shit anyway!你就别为这个那个的拉着脸了好不好?”
我苦笑似的扯了扯嘴角,看她输了密码插了钥匙还又踢又撞地才把她家那道固若金汤的防盗门打开,跟在她后面,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回到她家,毫不客气地把自己丢到了客厅的沙发里,这才顺着Zoe的话想起我本来在介意的事情。
我好像一开始确实是在生她的气来着,又想起她那云淡风轻到让人生气的语气以及那平淡到让人都要忘了自己立场的话,现在却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多余我为了她的事和别人暴跳如雷,多余我怕她碍着面子认命一样默不吭声,多余我受不了她的眼泪连想象到她难过的样子都会焦躁莫名,多余我,自以为这样的气愤和不愉快是他喵的一种叫做感同身受的白瞎玩意儿!
我总是觉得她是太压抑的人,多年来人们交口称赞的那些属于她的闪光点其实根本是她的负担,让她不能在所有人面前真正做自己的负担。如果她有情绪不能宣泄,如果她有话不能想说就说,如果她有想甩耳光的人却抬不起手……如果我是那个有幸领略过她最丰富笑容与最难缠的公主病的人,是不是我就应该自觉地成为那个站在她身前的人呢?
因为恶作剧而小人得志一样笑得促狭的时候,笑出声吧,不要把明明也那么生动的情绪局限在眼里;遇到每个处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会觉得不开心的麻烦的时候,哭出泪吧,觉得不好意思的话至少可以把脸藏在我怀里……看到詹于靖和张跃然那时,这就是我心里所想的。
让我做她身前的那堵墙,她表情丰富的面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这理所应当。
然而原来不是这样的,这一切好像都只是我的自作聪明。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句话就把我的那些恨不能冲过去替她扇耳光出气的热忱全都拍飞灰一样拍灭了,几个词连在一起说出口就让我刹那间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而对James,她又是……可是即使这样子,刚才我牵引着我思绪的却还是对舒婕这孩子的心疼和担心,即使被明白告知了是多余而不必要的,可是就是不能放手不管……F殿呀,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行不行?就算她是永远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笑对他人的舒婕,就算是她不需要我多管闲事,不需要我杞人忧天,更不需要我的自以为是和想当然一样的对她的了解,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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