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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我们都很有默契的不再吐槽了的说。

“啊，这件事说完了，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了，”Zoe松开抱着彭小北胳膊的手，惬意地把它们放到了彭小北翘着二郎腿的大腿上，和彭小北很有夫妻相地笑了笑，宣称自己从此接管了主导权，“那么，我们来谈谈网上那张照片的来源问题，好吗？”

五．

Zoe的说法是，那张闹得彭小北不得不被动向我们出柜的照片是她拍了之后发在她个人的主页上的，她解释，那是个不翻墙在中国国内不能看的网址，鉴于她个人的隐私设置和她一个平头百姓无辜被黑客黑的可能性，她可以断定的是，这张照片的源头，一定就是她在国内这段时间，翻墙加过的一些中国的熟人。

“容容翻墙是为了Twitter上的gossip，淼是追着那些日本blog去的，而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张照片和她们两个人是没有关系的……这样说的话，只剩下你了呢，”Zoe语带威胁的时候会眯起眼睛的表情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另一个人呢。她把小臂搭在桌子上，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黑色的长发蔓延下来，那不再带有善意和雾蒙蒙的伪装的双眼毫不迟疑地盯住了在我想来最不可能和这件事发生联系的人，“米瑞可，你把这张发出去的，是么？”

什么？

六．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的……”

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之后，彭小北和我说，米瑞可这个长了一副兔子牙，眼睛小小笑起来就好像偷到油的小老鼠一样的小女孩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样，是奇迹，单纯天真得好像天使一样的小小奇迹。

可惜的是生为凡人的我们，没有一个能看得见她背上单薄的白羽，所见的，唯有她为了Zoe的话所露出的惶恐与不安，神经质地绞着纤细的十指，指尖都泛起了苍白的颜色，可是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和低垂闪躲的目光，分明还透露出了几分，歉疚。

米瑞可不敢正视认真起来堪称咄咄逼人的Zoe，只好小心翼翼地望向不说话的彭小北，怯懦着：“我从小朋友不多，高二住宿以后能认识大家，我是真的很开心。我很羡慕小北你，总是那么爽朗又温柔，有那么多好朋友……还有Zoe姐，虽然不太攀得上话，可是也总是对我很友好……我是很喜欢你们两个！真的，很喜欢呢。”

很喜欢……所以呢？

“我看到主页上的照片，想到Zoe回美国以后可能不会再看见你们了，所以我存了几张在电脑里，可是我绝对没有把它们传到网上去！我看过那个相册，”米瑞可握紧了瘦瘦的拳头，用力得骨节都凸了出来，“我查过，可是那个相册的主人的信息因为设置权限所以看不到，很可能根本不是真实用户……我从来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彭小北茫然地想说什么，被Zoe一瞪，登时吞了回去。你不会被她可怜兮兮地说了两句抱歉就大脑发热的相信她了吧？我看着Zoe用眼神喝止了彭小北，那表情似乎是在说，难道你忘了她给你惹了多少麻烦么？

彭小北不仅嘴上不愿意说伤人的话，心更长得柔软。

“小北，你想查查看米瑞可说的那个校内用户么？”我想了想，觉得即使是仅凭我和余韶这点儿废柴级别的电脑功底，应该也还是有可以查查看的意义在的，“我可以从他的好友和咱们学校的重叠程度还有有关那个相册的传播顺序什么的入手，也许能查出什么来也不一定……”要是我能查出什么来，也许也能帮帮你下个决心什么的。

“我不知道，要查么……”奇怪的是，彭小北对于那个照片来源的问题倒不像Zoe的强势坚决，完全是一副可有可无，好像知道不知道也无所谓，她在意的根本不是照片什么的一样，拿不定主意地，望向Zoe和容容，征求家长意见一样。容容想了想，“查吧，反正能不能查出什么来也不一定，真能证明什么的话也不算是冤枉了谁。”

“是啊，查吧，”Zoe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不屑的漂亮，“反正存心使坏的不一定会傻到留下证据就是了。”那明显早就已经决定不论面对怎样的辩解都不准备相信的笑颜花一样绽开着，左右我能不能查出什么她都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米瑞可抖了抖嘴唇，像是想说如果可以证明自己是没有恶意的，那就随便我们动用手段来查好了，可是她一抬眼撞上Zoe那饱含敌意的目光，就又什么也说不出口了。Zoe冷嘲热讽、敌意状态全开的时候确实不太可爱，可是也还说不上是有多凶多可怕吧？米瑞可除了生性胆小以外，恐怕也确实是有心虚的。但是说不上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孩子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最严重，估计也就是个无心之失吧。

“不管Sue他们怎么说，在我这里你都是不被欢迎的人，你懂么？”Zoe左手十指和彭小北右手交缠着，目光灼灼，好像毫无意识一样抚摸着自己从肩上蔓延而下的黑色长发，一字一句地警告，“我虽然不会常来学校，但是我提醒你，从今以后你给我离Penfrey有多远躲多远，不然，就没有今天这么多人陪着你一起喝茶了。”

“啪”的一声脆响，Zoe握在手里的瓷杯被她一把摔在米瑞可身旁，裂成几块瓷片，就像Zoe口中已经不再隐晦的威胁造就的决绝。

“Been bitches for my whole life，装模做样什么的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你走吧，要记得呦！”Zoe今天头一次对彭小北以外的人甜美地笑，“有多远，以后就要离她多远。”

米瑞可点点头走了，张燕随后追她一起。

“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有点过分？都同班的小姑娘哎，”米瑞可和张燕离席，韩易繁才慢悠悠地老爷爷一样点起一根红塔，“……而且，她那脸白得都跟A4纸似的了，估计是真的被Zoe你吓到了。”

“我不相信她说的话。”

“……你能相信谁的话？说给我听听，我很好奇哎，”韩易繁笑嘻嘻地，“打你回来就黑着脸，以前那副乖乖巧巧的笑模样不是挺好嘛。”

“韩易繁你找不痛快呢是吧……”Zoe只是黑脸，孙淼可是黑化了。

哈？

“我信Penfrey，Penfrey也信我，所以，”Zoe顿了顿，咬咬牙，避开彭小北攀到她肩上好像怕她破表一样的手，平静地，“我拍的照片惹出来的麻烦，我来替她解决。”

撇开刚才不算愉快的话题，Zoe展颜一笑，女主人一样把菜单丢给我们。

“啰嗦已经够多了吧？点菜，我请客。”

七．

这一票人从去年彭小北过生日不欢而散那一次，再加上这回照片的事，也有好久没一起吃饭喝酒耍贫嘴了，所以这一次，虽然人不全，但是好在心结尽解，也算是重新热闹了一回。

米瑞可不仅在Zoe那里成了不被欢迎的人，甚至从此成了和谐气氛的不稳定因素，干脆就成了这一票人里不被欢迎的话题。用我自己的角度解释，其实也不过是大家体谅Zoe一个挂着交换生身份所以来不来学校无所谓，明明自由时间大把但还是坚持着时不时就要出现两节课陪伴彭小北的心情罢了。

韩易繁已经试探过了，Zoe是真的对米瑞可很不愉快，所以何必呢？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我们还是过得很开心的，一听Zoe掏票子，大家就都老实不客气地点了串儿和饮料，胡吃海塞兼天南海北胡扯，一切就又像回到了上学期那时候一样。也是这一次，韩易繁在边儿上一根儿接一根儿地抽红塔，然后无意地给Zoe递烟，我才明白过来那天在实验楼里闻到彭小北身上的那股烟味儿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