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岩跟于鱼说过,在他碰见其他鬼怪时,这护身符能通知他们来救他,可还有一点他没说完,那便是他跟曹毛毛对这个符都没感应,能感觉到他危险的是柳施逄。
那片柳叶不是一般的叶子,而是柳施逄本体上生长了数千年的长寿王八叶。虽然作为一棵柳树他拥有千千万万数不清的叶子,可长了这么久几乎跟他一般年纪快要成精的叶子却只有少少的几十片,这些年来又被施岩败了不少,如今也没剩下几片了。柳施逄把它们从本体上摘下随身带着,谨防哪一天施岩无聊把它们揪着玩连半片都不剩。
剩下这几片叶子可算柳施逄的宝贝,说是他的徒子徒孙都不为过了,虽然他不吝啬给施岩一两片,可最后叶子到了哪他却要悄悄地自己感应一番。
当他知道自己的叶子现在正挂在那个卑微的人类脖子上大材小用充当护身符时,他本来不太畅快的心情现在跟不痛快了。
而他不痛快的后果就是施岩见了他要缩脖子顺墙根走,曹毛毛则是丝毫不敢出现在他面前。
那俩师徒私底下一碰面,都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大为疑惑,最后还是施岩脑袋转得快,就听他一拍手掌恍然大悟道:“你说你大师兄不会是瞧上了那个人类却不好意思说,结果咱们俩没眼色把人送走了,他这才跟我们发脾气吧?”
曹毛毛挠挠下巴点点头,又点点头,“真有可能,老头你看哈,这么久了从没见大师兄跟哪个女妖怪眉来眼去,人家凑上来他也不屑看,难不成他不喜欢女妖怪这样的偏偏喜欢人类那样的?”
施岩瞪他一眼,鼓着腮帮子道:“什么老头,是师父!师父!”
曹毛毛打个哈欠,斜着眼看他,“你自己算算你现在多大了?至少一万多了吧,你都老到自己也算不清多老了,你还不承认老?!按照人类的说法,你这就是老年痴呆症!是病,没法治!”
施岩一双有如含烟的眼万分哀怨地瞪着小徒弟,最后嘤咛一声捂着脸扭着腰极为风骚地跑出去,边跑边哭:“小柳,小柳你快来呀,小草又欺负为师了,嘤嘤……”
第11章 孤妖寡男凑成堆
曹毛毛最近很无聊,因为没人跟他玩。梅执义被他老爹喊回去了,剩下房子里一个大黑是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柳施逄他不敢去惹,至于施岩,曹毛毛不屑地哼了哼,那个战斗力太弱,一欺负就只会嘤嘤地去找他大师兄帮忙,没劲!曹毛毛踌躇满志却找不到对手,颇有些独孤求败般的失意,就是一句话,没劲透了呀!
他当初跑去人类学校,一是为了玩,二是帮他师兄找挡箭牌。现在人找到了玩也玩过了,学校他去不去就没多要紧了。可是不去外边又把他憋得慌,他师兄只会修炼修炼,又不打算成仙,练那么厉害干什么呀,真要成为独孤求败东方不败吗?还有老头,每天在园子里逛来逛去,拈拈这朵花惹惹那棵草,妄图再捡个徒弟回来。小草又嗤了一口,他以为徒弟是好捡的,妖是好修的?如果真那么简单,怎么这万年来他捡了那么一堆花花草草,结果只有他和师兄能成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天分最重要啊,你要不开窍,到死你都只是根木头,成不了精怪。不过,小草偷偷补上一句,就算有天分成了精怪,他大师兄还是块木头,不解风情的木头,这些年不知道伤了多少狐狸精兔子精蜘蛛精的心。
曹毛毛枕着手臂躺在花园里晒太阳,百无聊赖腹诽下一这个嘀咕一下那个,一会又觉得自己应当成为这一家之主,这个家最操心的就是他了。
他摇头晃脑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惬意地眯起眼睛喊了一句:“大黑,我渴了。”
一直等在旁边的大黑端上一碗早上收集的露水,曹毛毛接过一口干了,咂咂嘴,有些不满意,“人界什么都好,就是不够干净,连露水都透着股土腥子味,唉……”
他歪头打量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大黑,摇摇头又叹口气,“梅执义可真小气,说送手下给我也不送个好玩点的,天天对着你这张死人脸,闷也闷死人了。”
大黑垂眉敛目恭恭敬敬站着,素无表情的脸上薄唇抿得紧紧,似乎没听见他的抱怨。
曹毛毛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做自己的事去吧,别在我面前杵着,挡我阳光。”
赶走了大黑,他重新躺下去打算小眯一会,然而却翻来覆去地不安生,最后终于一骨碌爬来来,扯开嗓子吼:“大黑!咱们去学校!”
明天就该是十一了,于鱼已经在那家小饭店工作半个月,老板昨晚给他结了四百二十块钱,跟他说接下来几天放假休息。
学校里人走得差不多,于鱼揣着四百块钱,有点蠢蠢欲动的心思,这点心思在见到曹毛毛后更是变得鼓噪不安,非要让他去实践不可。
曹毛毛跟从前一样亲亲热热凑上来挽着他的手,“于鱼,学校放假了,反正你也没事,跟我回家陪我玩呗。”
于鱼瑟缩一下,竟然没有挣扎,反而说:“陪你玩可以,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曹毛毛眯着眼歪着头,配上他这外表,真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摸样,他笑呵呵道:“什么条件,你说。”
“我想……见见我哥哥的鬼魂,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做到。”于鱼紧紧盯着他,手掌在衣兜里紧张地攥成拳头。
“哦?”曹毛毛挑起眉毛,却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他死了多久,在哪里死的,怎么死的?”
这些问题他问得轻巧,听的人却像是胸口被活生生剜了块肉一般,鲜血淋漓远比痛楚更让人难忘,于鱼猛地闭上眼,指甲几乎要陷到手心里去,当年的场景他用尽全力刻意遗忘,现在却又要血淋淋地挖出来,“他……他从竹子上掉下来,竹头穿胸而过,那是十年前的事,在我家乡一处竹林里。”
“哦——”曹毛毛一拍手,兴奋道:“那就好办了,他死于非命,阳寿又未尽,现在肯定还没投胎,你想见他一面定是没问题的。”
“真的吗?!”于鱼忘形地拉着他的腕子,急切道:“我、我可以见到他是么?你能帮我吗?”
曹毛毛拍拍他的手,“没问题啦。本来这种事情找梅执义最好,他们家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但是他现在不在,所以你最好跟我回去一趟,我去问问师傅。”
于鱼有一丝的退缩,但他还是马上点头,“行,我跟你回去,你等等,我回去收拾点东西。”
曹毛毛几乎是一路哼着歌回去的,他把于鱼安置在上次的房间里,安慰了几句,一边脚不沾地就跑出门去找施岩。师徒俩躲在廊下嘀嘀咕咕,奸笑连连,最后一击掌,成事。
施岩也不拈花惹草了,脚下轻飘飘飘到柳施逄练功打坐的林子,坐在一旁石椅上长吁短叹。
他一进这林子,柳施逄就感觉到了,不管愿不愿意承认,那一瞬间他的眉毛几乎要打结。
在施岩叹出第五十九口气并向第六十口进军时,柳施逄终于动了动,就看他掀掀嘴角,吐出一个字:“说。”
施岩哧溜一声滑下石椅向他奔去,唱戏变脸般扯他的衣袖声泪俱下:“小柳呀,师父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肯定舍不得我去外边日晒雨淋地奔波吧,你师弟年纪又小,一不小心就被人拐骗了,也不能由着他往外跑,小柳呀,这个家老的老小的小,全靠你支撑了呀~”
柳施逄眉尖抽搐,他睁开眼,冷冷一个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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