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知眼前这具棺材是属于哪种,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我们的真正目标。
大叔在棺材附近研究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不好,这是血棺。”
“血棺?”我收回心思转过头来,就看到那棺材两侧的缝隙中,正不停向外渗出黑红色的液体,随着这诡异的血液流淌,一种近似婴儿啼哭的细小响动悄悄从密封的棺木中传来。
第17章
“这……这里面有小孩儿?!”听到婴儿的哭声,我顿时大惊失色,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棺材,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如果真有幼儿被关在这里面,那实在是惨无人道。
“刚出生就夭折的稚子怨气最重,许多帝王都喜欢用它们守墓,这很正常。”大叔眉头紧皱,嘴上虽然这么说,脸色看起来却一点不像很正常的样子。
耳中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大,竟连棺木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那黑红色的粘稠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翻涌而出,让人怀疑它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将整个墓室淹没。
“现在怎么办,站在这等着它出来?”我看向其他三人,发现大家面色都很阴沉,似乎也正思考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当然只有逃啦。”纪璇不耐烦的将散落在肩膀的长发撩到脑后,漂亮的双眼死死盯着血棺,神情中露出一丝忌惮:“小孩最讨厌了,居然点背到在这里碰上。”
“纪璇说的没错,等它出来咱们就麻烦了。”大叔沉思片刻,点点头说道:“回去是不可能了,那暗道太高,一个一个上去很费时间,何况有外国佬在附近虎视眈眈,咱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那去哪里。”我扭头环顾四周,狼眼手电照射范围内全部都是死气沉沉的墙壁,没有任何可供人通行的走道:“难不成要把墙砸破闯出去?”
“砸?”大叔闻言嗤笑一声:“这里的墓砖都是掺杂了数种稀有金属矿物制成的,既沉重又坚硬,墓砖中还有防盗夹层,你就算用基巴砸都砸不坏。”
“卧槽。”对于大叔这个措词,我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本以为自己说话就够不堪入耳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大叔说完那句话后摸着下巴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睛忽然一亮,大步走到墙边,抬手在那青灰色的石砖上轻轻摩挲着:“还真让你这个傻小子说中了,咱们今天恐怕不得不破墙而出。”
“怎么,这墙真能砸坏?”不会真要用基吧砸吧……我嘴角抽搐,小心翼翼从血棺旁边绕过,来到大叔所在的那面墙附近。
看着眼前堆砌整齐,在地宫中沉淀已久的砖墙,那每一丝裂纹都仿佛融入了历史的厚重感,我心下暗叹古人的勤劳与智慧,手也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发现这几块石砖与墙壁其他部分不太一样。
见我已经发现这其中的玄妙所在,大叔便不再卖关子,边用简练的话语讲述了一段中国的墓葬发展史,边叫刀烽出力,用最快速度将这块墓墙拆卸下来。
现代人通常所说的“坟墓”,实际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坟是指地面上的封土,墓则是下面的墓穴。
东周之前的墓葬是没有封土的,《礼记·檀弓》上有云:“土之高者曰坟,葬而无坟谓之墓。” 在墓穴的表面堆砌封土,最开始是为了辩识墓穴的位置,方便日后的祭拜。
春秋时孔子想要去祭拜父亲的墓,却找不到墓地,经过多方探访询问之后,才从一些老人那里得知具体地址,这时候重礼的孔子就想了,如果以后再来祭拜难道还要费这一番周折么,万一找不到了那又该怎么办?于是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孔子最终在守礼和忠孝之间选择了为父母敬孝,所谓百善孝为先,孔子当时的这个决定也是人之常情。
从此在墓穴上垒堆封土就变成了人们的习惯,到后来又逐渐演变成一种身份的象征,“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扬柳。”
迄今为止封土最大的一座帝王陵墓,便是秦始皇陵,唐代则习惯以山为陵,实际效果并不比始皇陵那庞大的体积差多少,到明清时期又出现了宝城和宝顶,这其中唯一没有封土的便是元朝。
蒙古族建朝时间虽短,却是极为神秘的一支,几乎所有元代帝陵到现在都没有被发现,有的也仅仅是推测而已,就连坐落在内蒙鄂尔多斯市伊金霍洛旗甘德利草原上的成吉思汗陵也只是衣冠冢。衣冠冢是什么?说到底就是假的,是掩人耳目用的。
真正的元代帝陵地宫到底是什么样子,至今也没人见过。
不仅如此,陵墓的建造历经多年改革后,内部的机关暗器越来越多,花样层出不穷,无一不是欲致盗墓贼于死地,到最后甚至陵墓周围也变的愈加诡谲危险,稍不留神踏错一步,那就是死无全尸毁身灭骨之灾。
除了机关暗器,历代帝王还喜欢用衣冠冢来制造假象迷惑前来盗墓的贼偷,而真正的地宫,往往隐藏在其他地方。当地宫完成,那些负责建造的能工巧匠,便被一同埋进墓穴之中,以防他们将秘密泄露出去。
久而久之,这些工匠也逐渐摸透了帝王的心思,他们在建造地宫初期,就会偷偷修葺出一条无人知晓的窄道,待日后地宫封死时,再从窄道中逃出生天。
“如果我没猜错,这便是当时建造地宫的工匠留下的逃生通道,可是看这个情况,他并没有真的从里面逃出来。”大叔看着刀烽和我用工兵铲将墓砖周围凝固的泥浆敲碎,说道:“不过咱们转了大半天就只看到这么两间挫到家的墓室,估计这里也只是虚冢,真正的地宫恐怕就在这面墙之后。”
大叔话音刚落,刀烽已经单手将那松动的墓砖硬推出去,石砖摔落在地面的声音响起,我们对视一眼,基本确定了这后面就是地宫。
大叔用手电在空出的小格中照射,却发现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便转头道:“继续,把这几块砖都卸掉,动作要快,不然那东西就出来了。”
我回头看了看,见那些恶心的液体已经流到脚下,不由用脚踩了踩,马上粘起无数粘稠的血丝。
见状,纪璇怪叫一声蹦到墙边,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恶心死了你玩它干吗!”
“我靠还不能玩玩了。”我捂着被打的额头,心说这位姑奶奶下手还真狠,难怪那么重的枪她都能用的顺手,这种女人绝对不能娶,谁娶谁傻逼,回家就只能当慈禧太后供着,天天给自己穿小鞋,还得随时准备挨皮鞭。
心里恶毒的吐着槽,眼角余光扫到那不停冒血的棺材,我惊讶的发现,那棺材右侧的木板竟然在不知何时开启了一条细缝,两只细嫩的小手指正扒在棺木上,一点一点往外伸,那手指早已被血染成深红,皮肤幼嫩的吹弹可破,好像碰一下就会从里面崩裂出无数黑血。
“艹!出来了!”我愣了一下,随即大叫着提醒其他人:“快走快走。”
“什么?”大叔听我喊的惊慌,急忙扭头瞅了眼,随即更加焦急的挥手道:“行了行了,能钻进人就行,赶紧走!”
用力抽出最后一块墓砖,刀烽首先钻进暗格,我看了看那已经冒出一半头的鬼婴,便让大叔和纪璇先走,我握着工兵铲,负责殿后。
翻进暗格里面才知道,这两边的温度竟然相差十万八千里,在外面的墓室时,只觉得有点阴冷,到了暗格内部,浑身上下却如坠冰窟,那种感觉已经不仅仅是阴冷这么简单了,我们四人刚一落脚,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温度差冻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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