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敏这个人的气质既冷又强,似乎毫不遮掩自己的杀气。他来找史巫奇,又提到天水教,总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秦又白越想心越乱,好几次刀子差点切到手指,忍不住把武功心法在心头又过念几遍,只为平心静气。
周大福看他的动作不大利索,好心道:“小芹菜你刚回来,先去屋子里歇歇吧,厨房这儿我一个人来就成。”
“没什么,我能行。对了周大哥,你认识史巫奇很久了吗?”
“可不,我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跟他砸泥蛋玩了,他啊,就算黑成泥巴我都晓得他什么德性!”
“那周大哥也知道他平日里都结交些什么人吧?你被那个姜敏挟持了这么久,现在还能给他做饭烧茶,周大哥的脾性……真好,我是说,如果换做我我肯定没那么容易想的开。”
周大福沉默了,菜刀却在板子上剁的震耳欲聋。“嗨,他们都是……都是江湖人,我不过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百姓,这日子你怕也好,不怕也罢,都得一天一天的过,我都习惯了。”
“史巫奇他到底……他不是什么江洋大盗吧?”秦又白故意道。
“自然不是,他……唉,也就年轻的时候走岔了路,进了个劳什子的天水教,学会了一身医术和武功。不过他并没混多久就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他性子又懒又臭,人家肯定容不得他。喏,最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你不用太介意了。”
秦又白口头答应,心里却有了答案。
周大福做菜很快,秦又白更是一手好厨艺,不一会儿丰盛的饭菜就摆满了石桌。史巫奇原本只想吃点稀粥薄饼,这下可好,直接把午饭的份儿也一起吞肚子里了。吃过饭后,姜敏就告辞离去了,留下心事重重的史巫奇,说自己下次一定用更友好的方式到访。
心事重重?周大福揉揉眼睛,没错儿,那个没心没肺的史巫奇还真的跟心事重重挂钩了,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大对,吃饱了肚子蹲在那儿忧郁的不能行。周大福拉拉正在洗碗的秦又白,小声嘀咕:“你说那个姜敏不会给史巫奇灌了什么迷魂药吧,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哎,小芹菜,你要不要去看看?”
秦又白甩甩手上的水,抬起头,“好啊。”
远远的,史巫奇就听到秦又白拐杖敲地的声音,吐出一口囫囵的叹息。“你来啦?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你肯定憋了一肚子的疑问。”
秦又白眨了眨空茫的眼睛,道:“如果有一个人,他的家人害了你,可是他本人又救了你,这中间的恩恩怨怨该如何划分?”
史巫奇噗嗤一笑,转过身,“怎么是这个问题啊,你该不会向人去打听了我的老底吧?没错,我在苗疆的时候是喜欢过一个妹子,可惜她的家人不喜欢我,觉得我不学无术油嘴滑舌。后来更是在我酒中下药,将我迷晕后暴打一顿,丢入到深山里喂狼。结果呢,我的心上人却及时赶来救了我,将我送上去往中原的马车,说此后便再不相见。”
秦又白意识到史巫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原本暗示的是秦又白的命运,可是难得事有相似,没想到史巫奇的人生竟然也有过相似的遭遇。史巫奇伸了个夸张的懒腰,目光散的跟山间云雾似的:“恨她么,爱她么,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一个人就过得挺好,她也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样算不算答案?”
秦又白点点头,“当然是算的。”
“你还想问什么。”
“没有了。”
“没有了?”
“嗯……还有一个。”
“什么?”
“周大哥炖的鱼汤要凉了,叫你快点回去喝。”
史巫奇轻笑了一下,与秦又白擦肩而过,秦又白站在原地,向着自己失明的双目张开手。
姜敏提起天水教,这原本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谁还会对一个已经不存在的邪教耿耿于怀。当然,假如史巫奇二人都是邪教中人,那或许还能说得通,但也无非两点:天水教意欲死灰复燃,卷土重来;天水教余孽意欲报复,为祸武林。
无论哪一种,武林盟都必将首当其冲。
秦又白深深呼吸一口气,让心潮渐渐回于平寂,不可以打草惊蛇,如此一来自己才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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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在白首山小住两日,秦又白便跟史巫奇很少交流了,好像两人间所有的疑问都在第一日解决完毕。周大福在他俩中间充当起传话筒,不过真要论起来,来来去去也无非“开饭了”“夜深睡觉了”之类的无聊家常。
秦又白不再遮掩自己会武功的秘密,每天晚上都在院中习武练刀,不到深夜绝不停下。周大福见他练的辛苦,有时候就给他端一碗热气腾腾的宵夜,秦又白也不含糊,吃完后继续苦练。
只是不知怎么的,随着秦又白的武功一点一点恢复,他的视力好像也开始变得好转,逐渐能从模糊的光影里分辨出人物的轮廓。虽然五官还看的不甚清楚,但是至少已经能辨出大致形态。史巫奇曾说,他的眼是因为心病所致,而武功的恢复对自己的身心皆影响不小,目力恢复大约也指日可待了。
结果在第三日,史巫奇的小院迎来了一位陌生的来客。这个人自称阿路,点名要来找秦又白,说是送礼的。
送礼?秦又白一头雾水的走出来,成为“秦蔡”后他并没有结识太多的人,而这些人中,说会给他送礼并且知道他住在白首山的也就只有……段一鸣。
阿路笑眯眯从背后取下一个细长的包裹,卖关子道:“这是阿鸣从临州费劲千辛万苦给你寻来的礼物,叫我务必亲手交到你的手里,秦小弟可猜出来是什么吗?”
秦又白实诚的摇摇头。
阿路嘿嘿一下,一把将裹布拉开,秦又白立刻赶到一股熟悉的寒气扑面而来。是……武器吗?阿路自鸣得意半晌,才想起秦又白的眼睛看不见,于是帮忙把他的手摁到包裹里的武器上。
秦又白一怔,仿佛被刹那间冻在原地,空白了全部表情。下一刻,他突然发疯的抢起这把武器,嘴唇不住的哆嗦,呼吸一下比一下粗重。
“喂……”阿路担心的瞧了瞧,这武器虽然名贵,这秦又白的反应也太大了。这孩子别是有什么隐疾吧,可别一个激动过头发病了去。
光寒无双的刀气,华丽冰冷的珠翠,并蒂成双,一羽倾魂。当年秦律为了幼子习武,曾三次上访北部草原的铸造世家,历时整整三年,这把以天河凝冰所铸出的当世独一无二的羽形对刀——沧海明月双刀终于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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