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楼横了他一眼,自得地扬起了下颔,故意把脸往杜明谦唇上凑去:“本王为何告诉你?”
杜明谦偏不理他越凑越近的脸蛋,故作不知地道:“王爷不说便罢,臣也不急,左右王爷去哪儿,臣便去哪儿,除非王爷抛下臣了……”
“我不会抛弃你的!”晏殊楼就急了,不知不觉入了杜明谦的陷阱,还把杜明谦的手抓得老紧,“我同你说!”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卖了……
杜明谦笑意盎然,洗耳恭听:“你说,我听着呢。”
“就是……”晏殊楼蓦然压低了嗓音,附耳在杜明谦耳边碎语,“……总之,便是如此!铭玉,你瞧瞧这计划如何?”
杜明谦笑而不语,默默地捧起他的脸蛋,送上了一个亲昵的吻。
有些赞许,用行动说明便足矣。
后来没几日,杜明谦似乎因不习惯避暑山庄的环境,突然就病倒了。太医来诊断后,言道许是山庄内蚊虫过多,扰人清静,且一些小路幽深,燕王妃行过时受了凉等等,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燕王妃的身体适应不来这里,需要尽快回去。
天子休养得正是舒服的时候,可不想在这时就回去,于是令晏殊楼陪同杜明谦先一步回去,一面让杜明谦养病,一面让晏殊楼回宫后处理公务,至于晏昭其,念其还未玩够,便留待山庄内,待日后再同天子一块回去。
晏殊楼谢过天子,当日下午便带着杜明谦,赶回京城去了。
便在晏殊楼与杜明谦离开避暑山庄的档口,一直留在京城内的杜御恭,在处理完公务后,便往晏品城当年留下的私宅而去——这座私宅,在晏品城死后半年,便被一陌生的买主买下,经过了一轮简单的翻修,焕然一新。但奇怪的是,这座大宅内居住的人却不多,守门的家丁更是没有,若非里头时而会传来人声,众人皆会以为这是一座空宅。
杜御恭并不从正门走,而是挑了后门一不显眼之地,翻墙而入。
入内后径直朝晏品城昔日的住房而去,推门而入时,里头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你来迟了!”人未见,便听到里头之人传来的斥声。
杜御恭对贺朝的话置若罔闻,看向那背对着他而坐的灰衣人,眉头一紧,复又松开:“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此出现。”
灰衣微微侧首,将一物凭空往杜御恭的方向丢去:“接着!”
杜御恭翻袖一卷,将此物纳入手中,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令牌:“你这是作甚?”
“明日,你拿这块令牌到城郊的小庙村,交给第五户人家中一王姓男子,然后,在明日子夜带兵攻向南门。”好似在说今夜吃什么菜一样,灰衣十分镇定地交待着。
“南门?”杜御恭明显不解,但灰衣却不回答,贺朝暗中嗤了一声,回道,“主子要做什么,你会不知?南门自然是指那里的南门。”
“你多话了。”灰衣阻止贺朝继续,贺朝连忙躬身请罪。
“我的另一队人马,会从东西北三门攻进,南门曲径较多,你性子稳重不急躁,故我方将南门交给你,希望你不负众望。”
杜御恭摩挲着手中的令牌,研究上头的纹路,很久后方道:“你不怕我反悔。”
“我既然敢用你,便表示我信你,期望你莫辜负我的信任。”
“为何挑这时候?”杜御恭顾左右而言他。
“因此我等不及了,这理由,可足够?”
“够了,”杜御恭手心一紧,把令牌放入了怀中,跨步便走,“明日等我的消息罢。”
“嗯。”
杜御恭走了。
贺朝透过窗缝看其身影消失在了眼帘,这方小心地问灰衣人道:“主子,你便这么放心他?万一他半途叛变,主子你便会……”
“放心,”灰衣人挥了挥手,“那队兵马不过是用来引开注意,施压的罢了,让他去,也只是送死,我们真正的目标在别处。”
贺朝顿时大悟,别有深意地笑开了。
此时两人却不知,杜御恭其实并未离去,在离开他们视线后,他便运起轻功,落到了他们的房顶,轻轻松松地将他们的话听之入耳。
双眸中巨浪翻飞,杜御恭嘴角微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心底萌生了一个计划。
翌日,杜御恭带着令牌去了城郊寻人,将令牌交至他人手中。至子夜之时,皇宫突然大乱,一队兵马气势汹汹地闯入南门,直逼天子的寝宫!
可惜,被当做出头鸟的兵马,很快被皇宫的禁卫军拿下,其主帅亦一并被抓,一场形如儿戏的兵变,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就结束了。而所谓同杜御恭一起里应外合的兵马,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后来,刑部尚书亲自审问被抓获的主帅,但主帅缄口不言,不肯透露出主使者是何人,而从其所带兵马的行装上也查不出究竟是哪一方人马——这些人就好似凭空冒出的一样。
刑部尚书不敢定夺,想了想,还是派人将这些情况告知天子,让其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做。
谁知道,在消息送出的当夜,主帅暴毙,死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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