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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造化弄人。”皇帝轻声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从我登上帝位那一日，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段毅听出了皇帝的语焉不详：“我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表哥。我知道的，你当时对我并不是全然无情的，甚至你并不反对和我成婚。可你最后为什么娶了李四娘？”

皇帝微微摇了摇头：“你我都已经成婚，再追究过去一点用处都没有。值此之际，我等力挽狂澜，收复河山，这种芝麻小事重要吗？”

段毅怔怔的看着皇帝。

王景堂微微笑着，眼神温和，恍然还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少年。

段氏一族起源于徽文侯段碧。

段碧徽文侯是长宁帝的嫡亲姐姐，原名王清，初封舞阳公主，后她老子犯事改封她为娴静郡主，她的亲弟弟长宁帝上位，封她为徽文侯。

王清在孝义二年的时候，让她的嫡亲弟弟长宁为她换了一张脸，同时改名为段碧。

段碧被封为徽文侯并不是因为她是皇帝的姐姐，而是她一生致力于文治教育方面，并作出了杰出的贡献才被封为徽文侯。

长宁时期有名的两个女侯：徽文侯段碧，靖武侯景狸。从封号就能看出一个主文一个主武。

段氏一族也同样流着王氏先祖的血，他们的祖先和长宁大帝同出一源，都是孝晟皇太子的孩子。段氏也因此凌驾于其他各大氏族之上。

段家最有趣的地方就是时代单传，四百年下来仍旧没有任何旁系。

段氏和景氏一样，并不介意女子继承家业，子女一道排序，嫡长子/女继承家主之位。段毅他爷爷这一代，他祖母生了一对龙凤胎，分别是王景堂的老娘段皇后和段毅他爸。

段皇后刚生下王景堂就死了，段毅他老子对妹妹留下的外甥还是很爱护的。他肯让自己的独子进宫做伴读就可看出他对王景堂不差。

王景堂和段毅同岁，两人一起长大，年龄相近，相处的日久，感情愈加深厚。那时的王景堂根本没有想过要做皇帝，也不知道国将不国，他的心中盘算的就是从皇帝那里得到一个普通皇子应该有的东西，和段毅两个快快乐乐的过自己的日子。他没有烦恼，是说服皇帝让他娶了段毅或者嫁给段毅，他觉的说服皇帝不难。

实际上确实不难，还没等他开口，先帝就觉察了他和段毅之间的暧昧情愫，也知道儿子的情况，笑着说等他们十七岁就给他们赐婚，让他娶了段毅。

他们的阻碍来自段毅的父亲段荥。

皇帝承诺给他们赐婚的第二天，王景堂被他父皇叫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除了先帝还有他舅舅段荥。

段荥一向斯文温和，尤其是对王景堂无限的耐心，但这一次，段荥神色严肃。

段荥的主题就是段毅不能和王景堂结婚，因为祖宗有礼法，皇子王孙可以娶男妻，但不可娶独生子。段毅是段氏的独子，段氏一族要靠他传承，不能和男子成婚。

天子金口玉言全是屁话，遇上段荥这等强势的臣子皇帝也只能退让，先帝沉默着采纳了段荥的建议，当时就叫来了李太师，商定了娶李太师的嫡女李四娘做皇长子妃，另李太师的庶女李五娘等四人做侧妃，一个月后完婚。

当时的王景堂能理解段荥，但不代表他能原谅段荥。在王景堂心中，段荥的地位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几乎就是他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来自段荥的阻碍就像是在王景堂心口插了一把刀。

他理解段荥，所以他没有反抗就对段毅放了手。但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进过段家的大门，偶尔遇到段荥，他也是远远的避开。后来段毅也娶了妻子，他连段毅也渐渐疏远。若不是重生，他还将与段毅疏远下去，直至他自焚殉国。

当初的心心相印早已被遗留在岁月的长河里，再也找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9 章

第十九章家常

卫媗刚刚从辽东回来，他一个人并不通报，直接就到大政殿。在殿外他听到段毅和皇帝在讨论他。他自小接受的礼仪绝对没有偷听别人谈话这一项，但偏偏卫媗就是想知道在王景堂眼中他是怎样一个人。

皇宫隔音效果很好，但架不住卫媗的耳朵更好。

他听到的第一句就是段毅问王景堂是不是喜欢他。

王景堂说，那么漂亮能干的少年，谁会不喜欢啊？

卫媗心花怒放，正想进去，却不想接下来听到了段毅说他喜欢皇帝，并质问皇帝为什么娶妻。卫媗心里气得要死，立马想把段毅凌迟一百遍，但脚下却不动，听皇帝怎么说。终于听到皇帝斩钉截铁的回绝了段毅，卫媗这才满意，高高兴兴的进了大政殿。

王景堂没有想到卫媗这么快就回来，也不知道段毅和他之间那点狗血往事卫媗听到没有，但他问心无愧，也不紧张，温然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辽东安好。”

卫媗给皇帝倒了一杯水：“喝点水，刚刚说了那么多话肯定渴了。”一边说一边瞪了段毅一眼。

皇帝和段毅就知道卫媗确实听了他们谈话。皇帝想着要不要给卫媗解释一下他和段毅早在十几年前就没有关系了。

卫媗笑眯眯的道：“我都听到了，是段毅这个懒□□想吃天鹅肉，一直缠着你不放，脸皮真厚。”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