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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这样的转折让重雅不敢相信地长大了嘴巴,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大声质问,“风夭年,你莫不是天热糊涂了脑子,尽说些摸不着边际的话?我不会做对皇兄不利的事情!你上马车!我们回去!”
可风夭年,却转身看着骑在马上表情复杂的重雅道,“任何人都会改变,只看酬劳是什么。”风夭年的那双鹿眸清澈明亮,可在重雅看来,却深邃地刺痛了心,狠狠地,一下子滴出了血。
“不错风夭年,我是在乎你,但若你以为,你将自己摆在交易的酬劳上,就能让我乖乖留下,那就想错了。”重雅咬牙道,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刀割自虐一般伤害自己的心。
自己明明从未伤害过他,明明对他那么好,并不期待他有什么回报,却不想竟然换来的是伤害,而且……是□裸的出卖。
重雅闭了闭眼睛,抽软剑出袖,割断了那车厢与马匹之间的连接,“你走你的黄泉路,我不会再阻拦!”说罢,便勒紧缰绳准备调头离开。
“我从没想过以自己为酬劳。”风夭年轻笑,那嘴角一抹动人,却是最残忍的冷酷,“玉城公,你不想知道太后司马凰的下落么?”
这句话,最终让重雅停下动作,那已经背对着风夭年的身影,便定格在了树林的边缘,未曾移动一分。
“她……已经死了……”重雅吞了口唾沫硬声道,脑袋中却是一片空白,生怕微微一个灵活,便想起那地狱惨状一般的幻想。
“她早在六年前就死了!”重雅大声道,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她还活着。”风夭年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谎言再大声也无法遮蔽渴望真实的心灵,这句真实,即便如此轻言细语,也会如一支利剑,进入重雅的心里。
“陛下!王城四处都未找到风夭年和玉城公的踪迹!”独孤休回报,眼睁睁便瞧见重烈将手中的琉璃杯捏了个粉碎,那一脸的铁青,分明是接近暴怒的边缘。
“陛下,属下是否应该出城搜寻?”独孤休试探问道,陛下这般默然无语,更然自己心惊胆战。
“居然能从这跃龙殿全身而退,绝非重雅和风夭年二人所为,必然有他人协助。”重烈深吸一口气道,“而这书房之中,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若风夭年被劫,重雅不会不尽力相救,但若是风夭年自愿离开呢?……”
“陛下是担心鲜风国有人来救?”独孤休思索道。
“鲜风国内绝无人可自由出入敖烈王宫,我担心的……”想到这个可能性,重烈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竟然一瞬间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恐惧错觉。
自己担心的,是那风夭年以为顺利从自己手中逃出生天,却不慎跌入另外一个更大的危险。
扪心自问,自己毁灭鲜风在前,于是其后无论如何补救,如何对他好,便也无济于事;这好好坏坏,便在那真真假假,伪装暴露之中,变得模糊暧昧。
碰在手心呵护亦化作那诚心的折磨。藏在深宫的保护亦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囚禁;之间就连真心也变成了谎言,便最终走到了这鱼死网破的尽头。
对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陛下?陛下?”独孤休瞧着重烈的脸色纠结地复杂,不单纯是因为两人失踪的愤怒,似乎更有一种深沉的悲哀……让他看得心中不舍起来。
“加派人去陵寝,天黑之后我要亲自去瞧一瞧。”重烈突然冷冷下令道。
“有人会闯入陵寝么?”独孤休大惊,没想到陛下居然会突然下此命令。
“我不知道……”重烈扶住额头,昨夜究竟自己说了什么,什么没说,已经彻底模糊了;风夭年究竟听见了什么,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也已经模糊了。
若夭年真是司马一族救走,那依风夭年的性子,定不会为自己隐瞒司马凰的行迹,暴露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明知自己应该按兵不动,如此莽撞加派人手看管陵寝,必然遭人怀疑,那陵寝的秘密……便是不打自招地暴露在敌手面前。
但更让自己心乱如麻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念头,以司马凰的藏身之所为诱饵,便能查出风夭年落入谁人之手。
重烈恨这样的自己,但却无法控制。
当风夭年便在那陷阱之中成为了诱饵,明知是自入困境,居然也难以停下脚步。
暮色降临,北方之国见不得太久的绯红色天际,不多久,便沉沉转黑,一轮皎月爬上树梢,清凉的月色如水,便将这一方看起来不起眼的精致庭院,笼上了迷人的光辉。
这是从外面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农家庄园,可进入其中方知装点美轮美奂,亭台楼榭、嶙峋假山,院落构造皆出自名家之笔,据称不仅有冬暖夏凉之效,各处皆有可圈可点之处。
风夭年的居所便是在这院落的西南之处,名为落云的小院,回廊之上种植紫藤之花,未开花之时如同绿云笼罩,而如今开花之日,整个庭院便弥漫着浓郁的紫藤之花,那层层叠叠垂落的紫藤,如同从天而降的紫色云朵,便随着那青蓝色的路面,如同漫步在天空之城。
戾夜被差遣去与司马素的属下一道监视王宫的动向,这落云小院之中,便只有他与婢女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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