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来胆小。”陆仁嘉可怜兮兮。
“放心吧,昭华的伤一两天绝对好不了,迟瑛没心思报复你。”无奈的睨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以后少打昭华的主意,他和别人不一样……他在我身边这么些年,我也从来不曾碰过他……”
陆仁嘉不可置信的盯着司徒宇略显忧伤的脸,那人发现自己的注视后,立马收起那一丝的忧伤不忍,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第57章
今早就派遣了小厮去馨雅苑打探风声,说是六公子身子虽然还是虚弱可已经能喝稀粥了。陆仁嘉听到此处,高悬的心脏总算稍稍安稳,命人包装妥当的千年人参、玉莲座笔洗、一小盒的檀香墨丸、赤金十八罗汉端正的摆放在小桌上,累成了一座小山。可心里总是不安,在屋子里背手踱来踱去。应该要去看看昭华,毕竟造成这样结果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但真过去又怕遇见迟瑛,那半颗的长生丸他也没脸要了,只期盼着对方不要记恨,传言之中什么下毒于无形之间,他可不想以身试法,还想多活几年。抱着忐忑的心境,陆仁嘉快刀斩乱麻,咬牙带上两个小厮,便决然动身前往馨雅苑。
小厮伺候着陆仁嘉进了偏厅等候,恭敬道,“主子正在换药,劳烦七公子稍等,容我前去通报。”
陆仁嘉颔首示意。
屁股才刚要坐下,幔帘微微掀开一角。他抬头便见迟瑛那张遮掩不了倦态的容颜,陆仁嘉心下咯噔一声,原本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俊秀人物,如今却为情黯淡成这般,心里除了心虚又增加了不少同情。挤出个讨好的笑容道,“我来看看昭华。”
迟瑛冷冷清清的唤来婢女,上了茶。亲自为陆仁嘉沏满,陆仁嘉望着面前白色杯子里匀亮澄黄的清茶,鼻尖丝感觉觉不到一丝的香气,察觉到身侧两道寒冰一般的目光,他端茶的手指都在颤抖,不会有毒吧?可怜兮兮地望着迟瑛,却迟迟不敢喝下。
“这可是上品的毛峰。怎么不喝?”迟瑛对于某人的惧怕视而不见反而热情的催促。
陆仁嘉小心肝都在颤抖,这这……逃避着某人不善的眼神,眼见幔帘再次掀开,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期待昭华的降临,果真见那嫡仙般人物出现,陆仁嘉哪里还肯喝茶,脚下一滑早溜到昭华身边嘘寒问暖去了。
昭华的面上虽然还是苍白可精神却好很多了,陆仁嘉一番问话下来,昭华面上总带着淡淡的笑意。
陆仁嘉正纳闷着他为什么不答话,身旁灵巧的小童仿佛知道陆仁嘉的疑问,连忙解释道,“主子伤了喉咙,短时间里不能再开口说话了。”
陆仁嘉脑海里忆起那日寝房中那一地刺眼的红,再看着眼前淡雅不染纤尘的人,现在居然不能开口说话了,愧疚如同不断滋生的小虫将他的心脏包围,肆无忌惮的啃噬。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三人相坐片刻,昭华如今不能说话,迟瑛待自己又冷冷冰冰,陆仁嘉越发觉得气氛冷清压抑,他也不愿再受精神折磨,起身告辞。
回到吟苍居,支开身边的婢女,本想一个人安静片刻。哪里料到屏风后头突然冒出一个婢女打扮的清瘦男人,那人眼见陆仁嘉开口便要唤人,疾步上前将他按在墙上捂住了嘴巴,紧张道,“陆爷,是我。平冲啊。”
平冲个毛啊!爷不认识你啊!陆仁嘉无奈的望着男人,试图挣扎开男人的桎梏。
名叫平冲的男人,视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逾越,连忙松开陆仁嘉,对着他恭敬单膝跪下,道“小的打从在京都知晓陆爷没死,便一路跟随至宣州。奈何人单力薄,将军府上戒备森严。上元节时好不容易与陆爷取得联系,奈何却一直没收到陆爷的回信。现眼下小的已经与白虎分堂的龙副堂主联系上,三天以后便来搭救陆爷。”话到此处平冲抑制不住心里的酸涩,愧疚道,“陆爷受苦了。”
陆仁嘉莫名其妙的望着眼前无比真诚的男人,脑子卡壳了般浑浑噩噩,正要开口解释,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陆爷保重,切莫忘记三天之后。”平冲说完这一句,灵活的一个纵身飞出了天窗,不见了。
门“咿呀”一声开了小缝,却是婢女端来了燕窝。陆仁嘉这时哪里还有喝燕窝的心情,他的心因为这个叫平冲的不速之客,又泛起了涟漪。三天以后便要带自己离开将军府吗?要是在之前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走掉。可如今他丝毫感觉不到欢喜,心下反而是一派纠结,自己在京都逃亡之时被追杀,若不是司徒宇即使搭救,早成了刀下亡魂,如今又冒出一个平冲,他一定是把自己错认为了陆寒声,一个三席高级刺客。天知道,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男人,这坑爹的穿越,也不让他继承半点陆寒声的高强武艺,若真的跟着那名唤平冲的回了血盟,他不敢肯定日子过得如何,没准只是从一个火坑跳下另外一个火坑。如果真是那样,逃出去又能如何,自己逃得次数也不少了,还不是都让司徒宇逮回来,他也累了,懒得跑了。还不如呆在将军府,至少吃香的喝辣的,还有白花花的银子进账,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这般想来眼下就应当趁早和司徒宇商量对策应付什么白虎堂的人,陆仁嘉打定主意便动身前往偏殿的议厅,听说是京都派遣了一个钦差彻查一个案子,这会儿司徒宇正在议厅招待着。
陆仁嘉才刚走到偏厅外头,便让围守的侍卫拦了下来,陆仁嘉面上也不恼怒,冷着一张脸郑重道,“真不能进去吗?!我可是有顶重要的事情报告将军,若是耽误了,这责任可不是你我能担当的!”
侍卫被他这般一说,面上也带着丝为难,犹豫着还是开口道,“那就劳烦七公子在门外等候,容小的前去禀报。”
侍卫回来,对着陆仁嘉恭敬道,“请随小的来。”话毕做了个请的姿势。
侍卫领着陆仁嘉行到议厅外头,便离开。候在门外的小吉见了陆仁嘉笑道,“哟,今儿个刮得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将军正在接见京都来的钦差,劳烦七公子稍等了。”
陆仁嘉半靠在栏杆处,好奇道,“这京都来的谁?好大的派头。”
“其实也不过是个五品的朗中,只是京都派来彻查案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毕竟是皇帝钦点。”小吉嬉笑道。
陆仁嘉又问,“查什么案子的,还是皇帝钦点?”
“哎哟,这就不是做下人应该关心的事情了。”小吉一笑,已然转移了话题道,“小的领着七公子过去吧,眼下将军也谈得也差不多了。”
进了议厅,入目便见一个文人打扮的陌生青年男子,陆仁嘉难免多看了他几眼,此人身量一般,圆脸,五官也长得圆润,凑在一处虽称不上俊朗,但看着还挺讨喜。
陆仁嘉规矩的向两人行了礼,走到司徒宇身边。
那文人打扮的郎中,姓金名唤赫嵩,官居正五品,此次奉命前往宣州彻查州府关税问题,实则是为了彻查司徒宇与当朝明王,是否存在谋叛嫌疑。金赫嵩本就是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晓得巴结,精于变诈,为人圆滑,知识务能进退。圣上年数愈大疑心便愈重,已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明王乃当朝为数不多的外姓藩王,与司徒宇是师生关系,圣上忌惮着司徒宇与明王联手谋反,要派遣官员查探虚实。谁知三皇子皇甫伯贤却举荐自己,其中的隐情也不就言而喻了,这分明只是做做样子的事情,敷衍过去也就了了。
司徒宇如何精明知道派遣之人乃金赫嵩,且朝中又有皇甫伯贤暗中打点,谋叛之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盛情款待着金赫嵩,投其喜好,知此人最是沉迷歌舞,能赋诗编排舞蹈,家中大肆圈养舞姬,司徒宇有意送他黄金百两,五名年轻貌美艺技高超的舞姬。于是开口今晚为他摆宴席,接风洗尘。
大家欢喜。
陆仁嘉听到此处,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嘴角噙着一抹笑。暂时将那什么平冲的事情缓一缓,他多的是时间与司徒宇商量。而今夜的宴会就一次,他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自己已经打算要久留将军府,那又岂能留玉林那眼中钉肉中刺,今夜他陆仁嘉便送那玉林一程,好眼不见为净。已经有了盘算,自然要立马付出行动,陆仁嘉随便寻了借口告退。
回到吟苍居,迫不及待的挑选了一名伶俐聪慧的婢女附耳交待了她几句。
那婢女老实的点头道,“奴婢定为公子传达。”
陆仁嘉冷了脸严肃道,“你再说一遍为谁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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