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鹤年叫人端了杯热茶。亲自扶了云修儒坐起来,与他掐了会儿人中穴,方把他救醒。那些在一旁的几个内侍,趁机一饱秀色。
云修儒迷糊间,看见许多的陌生人围着自己,心下一惊,挣扎起来。靳鹤年道:“云掌印莫怕,方才你晕倒了,现在觉得如何?”云修儒定了定神,见自己正靠在他怀里,当下便要起来。无奈,浑身酸软,哪里挣得动。
靳鹤年命人收拾起地上的书,又搬了个秀埻过来,同另一个内侍把他架到上面坐下,又亲自捧了热茶与他道:“娘娘用膳去了,云掌印且放宽心,吃杯茶吧?”云修儒道了声谢,接过来吃了几口。靳鹤年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内侍们都退了出去。
靳鹤年接过云修儒的茶碗,放在一边道:“云掌印,我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可愿听否?”云修儒抬头望了他一眼道:“请讲。”靳鹤年道:“你是读书之人,道理比我要明白得多。我们刑余之人,还能图什么?无非是靠着主子,讨主子欢心,得个荣华富贵享用。陛下这棵大树自不必说。可宫中的女主儿们,有哪个是好惹的?总不能为了抱陛下的粗腿,就拼着得罪各宫的娘娘们吧?你外无援手,内无靠山,在这宫中两眼一抹黑。若只凭陛下的宠爱,怕是不能长久。云掌印又不是阴阳之身,不能为陛下诞下子嗣。就算是能够,你就保得住孩子能平安长大吗?你想想,可是这个理儿不是?”云修儒微微冷笑道:“你道我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靳鹤年笑一笑道:“陛下既然看中云掌印,便是掌印的福气。只是,自古后宫争宠,犹如战场杀伐,有多惨烈,想必云掌印书读的比我多,应该明白。”
云修儒又是一声冷笑道:“万事都由我做主,我还会在这里吗?”靳鹤年道:“我晓得掌印的难处。娘娘心里也明白,只是这口气……”顿顿又道:“娘娘是个直脾气,发过就没事了。如今宫中,除了皇后娘娘,就数咋们娘娘是个人物了。云掌印心里该有点子打算才好。”云修儒道:“左右都是我的罪过,活一日是一日罢了。”
靳鹤年拍拍他的肩道:“只要云掌对娘娘忠心,好好儿的为她老人家办事,娘娘决不亏待你的。若有人欺负与你,娘娘自然会为你出头。”云修儒慢慢起身道:“我笨嘴拙舌的,只怕会误了娘娘的大事,恕不敢领命,告辞了。”说罢,转身要走。
靳鹤年挑了半边眉毛道:“云掌印果然是不识时务吗?”云修儒双眼看着他道:“非也。我只当我的差,守我的本分。奉劝靳首领一句,莫要在娘娘面前进谗言。”靳鹤年大笑道:“好一个‘守本分’?你是印绶监的掌印,到要在台前请教,你如今守的是什么‘本份’?”
云修儒惨白的脸,一时涨得通红,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他紧咬牙关,转身欲走。靳鹤年道:“娘娘吩咐你,把这几本书拿走。”云修儒只得转回身,吃力的抱起书,一步一挪的去了。
柳春来这半日都快急疯了,偏生今日无人上门来,自己无法脱身。所幸的是,云娃不再哭闹了。
天色渐暗,风卷着雪花儿,漫天狂舞。
柳春来给云娃添了件衣服,又朝炉子里加了几块碳。看看桌上的饭菜,已有些凉了。隐约间,听得门外有人声。于云娃相视一眼,急急冲到门前,猛地掀起大红毡帘一看。却见一个满头满身都是雪的人立在门口。
柳春来瞪大眼睛,哆嗦的叫了声“爷”,泪水直流下来。云娃一把抱住父亲的腿,撒娇道:“爹爹,爹爹,你上哪儿去了?”云修儒撑着一口气,示意柳春来扶他进去,手一软,怀里的书撒了一地。
柳春来几乎是拼尽全力,跌跌撞撞的将他连拖带抱的弄到床上躺下。
云修儒此时脸色灰败,浑身凉的如同冰块儿一般。云娃伸着小手,刚碰到他的手,嘴里叫了声“好凉”,脖子一缩,连打两个寒战。柳春来麻利儿的拿了个手炉,加了块碳,用布包了,塞在他脚下。一面将云娃抱开道:“好姑娘,你且将地上的书收拾起来。”一面解开怀,拉过云修儒的双手,紧紧捂在怀里。虽冻得上牙打下牙,竟毫不退缩。
约有一盏茶的工夫儿,才见他脸色稍好了些。
屋内很静,只听得屋外北风怒吼,不断的拍打着窗棂。雪下大了。
云修儒缓缓睁开双眼,低低的道:“好孩子,难为你了。我不妨事的。”柳春来哪里忍得住,紧抱着他的手哭起来。
云娃拉拉他的衣袖道:“柳哥哥,爹爹怕吵,你别哭了。”柳春来极力忍住,抽噎道:“姑娘说的是。”又含泪问云修儒道:“贵妃娘娘难为爷了吧?”云修儒闭了闭眼,缓声道:“娘娘何曾难为与我,你休要胡说。”柳春来道:“爷又何必瞒小的。小的虽然愚笨,难道连这些都看不出来吗?她……她……打爷了吗?”云修儒抽回手,含笑道:“越发胡说了。我又不曾犯过,打我做什么?”柳春来还要再问,云修儒让他打水来,要烫烫脚。
柳春来系好衣服,快步到后面小屋烧水,随便把凉了的饭菜给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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