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锦帝微微一笑道:“你便是雅竹?”雅竹称是,慧锦帝又命他抬头。雅竹慢慢跪直了身子,垂着眼帘,将脸略微仰起。饶是慧锦帝见惯美人的,也不由心下一声赞叹。若将云修儒比作一池春水,此人便是极寒之地的一块冰。
慧锦帝让他三人平身,叫向,费二人在外面伺候。他二人迟疑不动,雅竹回身道:“你们敢抗旨吗?快些出去吧。”不等说完,早有两个侍从在他们身后立定。费关情还要倔强,被向南山拉了出去。
雅竹将腰挺得笔直,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一国天子。骆智远方要喝斥几句,却听他开口道:“不知陛下将草民哄到云府,有何吩咐?”骆缇上前一步喝道:“大胆!竟敢在圣驾面前口出不逊,你不要命了?”慧锦帝向他摆摆手,居然笑道:“朕对你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有些意思。召你前来……”一面说,一面起身走至他面前,微微俯视他道:“想问你一句要紧的话,望你能如实相告。”雅竹见他靠的太近,望来的目光深入骨髓。仿佛自己在他面前,竟如无寸丝遮体一般。心下一阵发虚,往后连退了两步,强作镇定道:“陛下请问。”慧锦帝淡淡的道:“你可是净身之人?”雅竹陡闻此言,禁不住脸色大变,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守了二十余载的秘密,终究要大白于人前了。
雅竹冷笑道:“回陛下,草民一不是内侍,二不是男妾,怎会平白的去净身?”慧锦帝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道:“这便奇了,你既不是,为何要说那样的话?”雅竹狠狠地瞪着骆智远道:“草民说的话倒也不虚。”慧锦帝与骆氏父子,听得越发糊涂了。雅竹将心一横道:“草民乃是阴阳之身。”此话一出,他三人皆惊的“啊”了一声,愣在那里半响无语。
慧锦帝首当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尽量将面色放平淡了道:“并非故意揭你痛处,只是外头谣传,你与云小姐有些不大妥当。她一个女孩儿家,如何禁得起这般诽谤,以后谁敢娶她?”雅竹道:“陛下既知是诽谤,为何不替她查找造谣的首犯?”慧锦帝望着他笑一笑道:“你知怪人造谣生事,岂知,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是你一手养大,视你如父兄一般。对你撒娇也情有可原。而你,毕竟是个男轻男子,又比她年长。不说劝导与她,反而助着她。要朕去查造谣的首犯,哼哼,悠悠众口其是堵得住的?你竟不知三人成虎的道理吗?”
歇了歇,吃口茶道:“能帮她之人只有你。”雅竹道:“请陛下明示。”慧锦帝放下茶碗,目光在他身上扫了扫道:“你说你是阴阳之身,谁肯信?须得验明真假方好。”又对骆缇道:“你可晓得阴阳人吗?”骆缇躬身道:“回陛下,奴婢曾听宫中老人提起过,兴许还认得。”慧锦帝道:“骆掌印的年纪,做你父亲绰绰有余。你且随他往里面去验看验看,只当是为了云娃,还她一个清白。”雅竹点点头道:“依陛下的意思,倘若是外头的人不信,草民是否还要脱衣解带,供人查看以辨真伪?”骆智远上前一步道:“雅公子,你是个聪明人。今日陛下亲自过问此事,岂能由你愿意不愿意的?我劝你好好儿的过去,若再要倔强,只怕不好看呢。”说罢,便来拉扯与他。
雅竹挣扎间,打了骆智远一记耳光。骆智远微微一笑,双手抓着他的肩头一用力,雅竹惨叫了声,两只手软软的垂了下来。不等他叫骂,骆智远便点了他的哑穴,让人拖了他出去。慧锦帝唤住骆缇道:“你听好了,他要是死了,你们父子便与他陪葬。”骆缇连连答应着,一路退了出去。
外面,向,费二人听得雅竹惨叫之声,立时便要冲进去。身后四名侍从一拥而上,与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眼看着雅竹被拖了出来,费关情稍一分心,被人当胸一剑牢牢的钉在了地上。雅竹看得明白,口中呜呜作响,瞪着血染尘埃的费关情,被人渐拖渐远了。
向南山夺了柄剑在手,逼得那四人节节后退,竟无有还手之力。其他人见状都围了上来。向南山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腿上挨了一剑,跌倒在地。十几把剑,明晃晃的架在他脖子上,他却毫无惧意,仰头纵声叫道:“廉松风!”慧锦帝早看出他的招数很眼熟,走下台阶问道:“你与赞善大师有何渊源?”向南山如实相告,又问慧锦帝道:“雅公子身犯何罪?”慧锦帝叫人点了他的穴道,并上了绑,这才开口道:“朕无意杀他,少时他自会出来。”说罢,转回淳熙堂去了。
雅竹被重重的扔在床上,肩上的疼痛让他几欲昏厥。忽然看见骆智远伸过来的手,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口内呜咽不止,心下一遍一遍的唤着夏桑林的名字。奈何身不能动,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完全解开,露出里面缠着白绫的胸膛。骆缇微微一愣,示意骆智远继续。当骆智远用匕首将白绫挑断后,一对半个馒首大小的rufang,赫然挺立在眼前。他二人低低的叫了一声,骆缇道:“果然与那老内侍讲的一般。”骆智远也觉不可思议,忙将雅竹的亵裤褪了下来看时,那里竟然长着男女两幅物件。□如七八岁孩子般大小,粉嫩嫩的躺在那儿,下面便是女子之物。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惊得半响无言。
便在此刻,门被人一脚踢开,一条人影扑了进来。骆智远将父亲推开,定睛一看,连连往后退了数步,颤声叫道:“师兄……”骆缇怕他伤了儿子,赶紧走上前,将骆智远掩在身后道:“你怎的回来了?休要造次,以免惊了圣驾。”
廉松风因一件要紧的文书忘在家中,又不方便让人去取。正打算亲自回府一趟,却见一心腹内侍匆匆来报,陛下着便服,与骆掌印父子往自家去了,还带着十几个大内高手同行。廉松风谢了那内侍,也换上便服,急匆匆往家赶来。
打后院墙跃入后,一路遮遮掩掩,来在自己的院中。一眼便看见,那一排厢房门外立着两个人。捡了石子将他们击晕,贴在窗前,确定里面只有骆氏父子,这才踢门而入。
廉松风暂且弃他二人不顾,直奔床前而去。雅竹已然昏厥。那雪白的,异于常人的身子,在他面前坦然相承。廉松风猝不及防,臊的满面通红,仓皇转身,结结巴巴的道:“怎么……怎么回事?他……他……如何……”骆缇将他拉过来简略一说。廉松风又惊又怒,顿足道:“骆翁骆翁,你是何等精明之人,怎的今日便走错这一步啊?”又长叹道:“守真呐守真,你好糊涂啊!你是在逼云娃走啊!你们……你们……”骆智远道:“就算她武功再高,你我二人竟不能制服得了吗?岂容她说走便走。”廉松风恼怒以极,打了他一耳光骂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从旁撺掇,岂会有今日之事?还将陛下也牵扯进来。你……你……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都做得出来,师父在泉下有知,必不会瞑目的。”骆智远呆呆的望着他,脑子嗡嗡作响。只瞧见他嘴一张一合,说的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唯有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方才是他打我的吗?是他打的吧?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他竟然动手打我?”
廉松风不再理睬他们,走至床前,见雅竹还未苏醒,忙替他穿好了衣服。那白绫已被挑断,再也无法裹回去了。轻轻抱了他起来,见那两条胳膊软软的垂了下来,伸手一摸,果然是脱臼了。廉松风回头瞪了骆智远一眼,将雅竹放平,双手抓着他的胳膊快速往上一抬。“啪”的一声错骨还原,雅竹也被疼醒过来。认出眼前之人竟是廉松风,叫了声“伯伯救我。”便在忍不住抽噎起来。廉松风勉强做出笑脸安慰道:“你且放心,一切由我担待。公子能走吗?”雅竹道:“我被他点了穴。”廉松风忙伸手与他解了,慢慢扶他起身。因失去了束缚,胸前便微微的挺了出来。雅竹好不羞惭,只得用手紧紧的挡住。此时人人穿得单薄,廉松风又无多余的衣服与他遮掩。更不放心留他一人在此,回自己房里拿衣服。正左右为难之际,门又一次被人猛力地推开。
雅竹今日受惊不小,本能的往廉松风怀里一缩。待看清眼前之人后,雅竹带着哭腔儿叫了一声“宝宝。”云娃几步抢到他身边,扫了一眼其他几人道:“果然是串通好的,好啊,好好……”一面说,一面要拉雅竹走。忽见他面色扭捏,又用手刻意的挡住胸口,一时什么都明白了。扶了他到床前,放下帷幔与他收拾妥当,这才又出来。
雅竹对廉松风跪拜道:“我带的两人,关情已命丧此地,不知向夫子安危如何?如今他们也验看了,就请伯伯与陛下求情,放了向夫子吧?”廉松风扶住他道:“向兄与我恩师颇有渊源,我定当营救。”又对云娃道:“你们先回去,有什么话稍后再讲不迟。”云娃向他深深一拜,扶着雅竹往外便走。
廉松风叫了声“慢”,赶上前去道:“你爹爹了?”云娃知他担心,望着他道:“伯伯放心,我能对他如何,点了他的穴罢了。”廉松风略将心放下道:“我的马在后角门儿处,你带他快走吧。”云娃再次谢过,同浣纱扶了雅竹往后角门去了。
三人赶回雅府时,只见夏桑植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见他们回来,忙跳起身上前,伸手来扶雅竹。云娃袍袖一拂,将他扇得远远的险些跌倒。夏桑植不顾一切的扑上来,抓住雅竹的手死活不放。雅竹拦住云娃道:“先进去再说吧。”云娃瞪了他一眼,命浣纱叫门。
当云修儒父子乘车赶回来,已是午时时分。廉松风着人将费关情的尸首抬了,与向南山一道送回雅府。慧锦帝留下骆氏父子,先自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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