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跪着穿着太监服的奴才挡住了,原本与梁絮虞商谈着占卜的荆赋离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听了他的话也只是淡淡的抬眸扫了眼跪在自己脚下的奴才,不语。
倒是跟在一旁侍奉的吉安看不过眼,出言训斥道“好大胆的奴才!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拦下长公主的去路!”
“奴才该死!”小田子也是个机灵的,不然也不能当成皇帝的贴身内侍,只是他就是心眼再多一窍如比干那般,也绝计猜不到昭国长公主的心思。看见长公主身边的侍女没有罚自己,以为是长公主默许的,当下又磕了几个头道“奴才该死!只是陛下怕公主累着了,这才急急的让奴才恭迎长公主上舆。”他这话说的讨巧,既不会让公主罚他无理,又充分体现了昭国皇帝对于自个儿皇姐的爱护之情,让在场离得不远的大臣们听见了,也只会夸他们的陛下孝顺。
“舆呢?”以为宫主会无动于衷,吉安正想开口让这个看起来机灵的小太监下去,免得触了宫主霉头,没成想她还未及开口,便听见自家宫主那冷淡轻灵的声音,她心头一动,心想宫主难不成是被陛下连年的举止打动了,所以打算与陛下冰释前嫌?心里猜测,即将出口的话也被她咽了肚里去,毕竟宫主都发话了,在场的又都是昭国的大人物,实在是没有她一个小小的侍女说话的余地。
“还不快把舆抬过来!”小田子直起身子冲身后赶车的车夫低低的训了句,待的那车夫大摇大摆的将车赶过来,盛在荆赋离面前的时候,小田子又低头叩头讨好的道“长公主请看,这就是陛下特意给您备好的轿舆。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做的,奴才亲自监工的,绝对不会让公主在路上坐的不舒服。”
“烧了。”荆赋离看也没看这舆一眼,就淡淡的命令道。
“公主,这是……”小田子为难着搓了搓手道,他刚刚莫不是听错了?
“本宫说,烧了。”荆赋离眸色加深,昭国圣长公主的威势就带了出来,逼得小田子抖着身子磕了好几个响头,“咚咚咚”的声音在鸦雀声不闻的场面下越发清晰,哭着道“公主饶了奴才吧,陛下说……”
“还要本宫再重复一遍么?”荆赋离依旧风淡云轻的说着,清冽的声音不大却能让整个祭天的队伍都能听的清。“烧了。”
听得长公主如此冷淡的说着要烧了陛下特意为她准备的车撵,参与祭天的大臣们虽然都不敢吭声,但是心里已经嘀咕好几遍了,都传长公主与陛下关系亲密,原来是貌合神离?只是长公主在这么多人面前给陛下难堪,果然两人争权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么?
大臣们不说话,因为这是皇家的事,也就是皇帝的私事。虽然有几个阁老仗着自己的身份经常逆拓拔继的意思,给她上折子说要陛下选妃,但是那是他们应尽的责任,现下手握神权的长公主与掌握江山的皇帝不和,他们就是再傻,也绝对不会出来说话以免引起其中一方不满,从而丢了官印,所以参与祭天的这几百个大臣里,竟然没有一个敢于上言的。而有话语权的呢,就只有善于明哲保身的梁絮虞,乐见其成的拓拔宏,还有,身为当事者的拓拔继。
自方才小田子跪在荆赋离脚下就紧张的直冒冷汗的拓拔继,在听见荆赋离的声音后更是过度紧张到说不出话,以至于听见荆赋离要烧了她花费了近半年的时间、从自贱身份亲自请工匠选木料到亲自选定舆上的花纹、才好容易做成的舆以后,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声音般哑着嗓子问道“继儿能问问皇姐……这辆车是哪里不符合皇姐的心意了么?”
荆赋离好似没有听见她的话般,吩咐身旁的吉安“把这辆车拉走烧了,本宫不想看见它。再从府里赶一辆马车过来。”
“宫主……”吉安左右为难,她不能违抗宫主的命令,可是看看那边陛下越来越阴沉的脸,她也得罪不起,当下就急得双腿一拐跪了下来,“宫主恕罪。”
“你们是不打算听本宫的话了?”荆赋离冷着脸问,周围侍候的大臣宫人听了她冷着声音的问话立马呼啦啦的跪了下来,黑压压的一圈,齐声叩首喊“请公主恕罪。”
“继儿能问问……皇姐为什么要烧了它么?”拓拔继咬牙捏紧了手里的鞭子,双腿也夹紧了马肚子,疼的那马“吁吁”的打着响鼻,转过来转过去的想要把她甩下来,她也不在乎,继续着魔似得问。
荆赋离淡淡的扫了一圈地上跪下来的人,继而转身看着骑在骏马上的拓拔继,淡漠的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本宫回答么?陛下不是早就有答案了。”
拓拔继闻言,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她捏紧手里抓着的马鞭和缰绳,双眼被气的赤红,心里好似有一块肉被人生生一刀一刀剜了一般,流出了大片大片的血,又放在烈火中炙烤一般,眼看着怒气要发作,拓拔继赶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趴在马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又逼着自己深深的吸了口气,依靠骨子里的自制忍了下来。
荆赋离依旧隔着跪下来的一大群人冷冷淡淡的看着她的动作,好似她们重来就无关似的。
这理却也简单易懂,因为极其厌恶你,所以你送的东西,我全部都要丢掉烧掉。至于你会不会伤心,有没有心碎,那与我何干?
“皇姐……”
“皇姑!”抢在拓拔继前头,梁絮虞连忙出声唤道,此刻她若是再不出声,恐怕昭国最为尊贵的两个人之中有一个要威严扫地了。
“絮虞有何事?”对着梁絮虞,荆赋离又恢复了平常人家亲切姑姑的模样,虽说不上有多亲密,但到底不是冷言冷语的样子,让人看了也不会心生俱意。
与我冷言冷语,对她柔顺温和,往往对比,才能更伤人心。
“絮虞冒犯了,但现下时刻不早了,平日里到还好,今日可是祭天,误了时辰不是对祖宗的不敬,对苍天社稷的不敬么?”梁絮虞一双浅蓝色眼眸的桃花眼带着笑,原本温柔的模样此刻更是贴心,看见荆赋离站在那里沉静不语知道自己固执的皇姑姑怕是听进去了,又继续柔声劝道,“皇姑看看,这舆马都是上好的料子做的。絮虞眼拙,却也认得这马车的木板是楝木做的,虽然说不出有多尊贵,可是这木头经年不蠹,疏忆一直抱怨咱们草原上想得一棵做柜子都找不到呢,这拉车的马更是罕见的汗血马,可见皇伯父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功夫,费了多少心思了。皇姑体谅一下皇伯父的苦心,就莫要怪罪皇伯父花费奢侈了,毕竟伯父也是忧心皇姑祭天路上会身体不适,若在平时皇姑多休息一下也就好了,可偏偏是祭天,这等重大的时日,皇伯父也是担心祭天时出了过错才如此做的。若是皇姑将这马车烧了,不是既寒了皇伯父孝顺皇姑的心,毁了皇伯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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