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装疯卖傻来逃避,其实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清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谢姑娘不管再怎么坚强,却始终是一个弱女子,有时候你该多体谅体谅她,多心疼心疼她——她是一个好人,你不要太逼她……”
床上那人依旧没有回应,只是侧过身去,双肩止不住的轻轻颤抖,偶尔还能听见喉间强烈压制的几声呜咽音。
夜郎,赤水竹海。
司徒迦瑶望着天边的半抹残阳,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平日,这个时候谷中也炊烟袅袅,绯儿和彦儿也开始生火做饭了,然而近日却是万分的寂寥。
也许是触景生情,悲从中来,司徒迦瑶心里酸涩难抑,一时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缕缕殷红血丝从指缝中渗出。
费了好大的力气,司徒迦瑶才缓过气来,她提起紫毫,在白宣上落下一横,却又迟疑了一下,究竟该不该叫她速归?也不知道宝儿怎样了,希望不要给她添加麻烦才好……可是,凌荏你要是还不来,只怕我是等不了了……
她摇摇头,再三斟酌之后还是决定落笔,只是才写完一个速字,空旷的药香谷内突然响起了熟悉巴乌声,沉郁的调子几乎洞穿了整个山谷,直直刺入司徒迦瑶的耳膜之内。
——天!这是……
司徒迦瑶立马立起身来,这感觉怎会如此熟悉,分明就是……当年的碧声,只有她才能吹出这般触动人心的曲子。
她提起裙角,循着巴乌声而去,然而还没走出几步,远处一个黑衣白袍的女子就吹着巴乌,缓缓朝她走来。
司徒迦瑶看着愈渐愈进的弦歌,心里一阵抽搐,不会,该不会是……怎么可能?
曲子在弦歌指间停下,她轻轻一笑,迈着步子朝司徒迦瑶靠近。
“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她轻轻吟着诗歌,慢慢走近。
“迦瑶,千万别告诉碧晨啊,就当作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弦歌微微一笑,睁开眼睛,晶莹剔透的目光罩在司徒迦瑶神色,那眼神,宛若琉璃。
“迦瑶,我来了。”
司徒迦瑶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嘴唇轻轻颤动翕张着,“碧……声?”
“是,我是碧声,我全都记起来了!”
弦歌温柔的笑着,眼中的琉璃之色被余辉称得熠熠生辉。她顿了顿,扶着手上的巴乌,神色安详,隐隐透着甜蜜之意,“故人相见,本该好好煮酒交心一番,可是我必需得先去见芾湘。”
“芾湘她……对我太没安全感了,迦瑶你不会生气吧?”弦歌垂着眼睑,自顾自的说着轻柔万分的话语,“十三年来,一切都变了,我再不是当初的碧声,而你也不再是当初的迦瑶,如今的我们应该都有了自己更重要,更想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弦歌微笑着抬起头,却是一怔。
蓝衫女子呆呆的立在她的身前,脸色煞白,眼神空洞得可怕。
“迦瑶?”她试探性地伸出手,握住司徒迦瑶的手指,然而司徒迦瑶则震惊得呆立在原地,思绪还停留在弦歌最开始的一番话上——我是碧声,这几个字雷霆般的击在她身上,将她击得神智崩溃。
原来兜兜转转,当年死的是碧晨而不是碧声,辗转十三载,当神灵将碧声送回自己身边时,又错手杀了她。
“怎么会……”话音还未落,她的身子就忽地往前一倾,“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天意弄人……”
弦歌脸色一白,一把接住司徒迦瑶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怎么了?”她刚刚说完,视线就落到了司徒迦瑶胸前的凝血珠上,神色再度一怔。
凝血珠若是用在健康人身上则是无上的至宝,然而用在病弱之人上,则是比毒药还要裂伤几分,会让人从病灶处开始石化,在僵化中达到永恒。
“我怎会如此糊涂!”
懊悔愧疚的情绪排山倒海的向她卷来,弦歌咬着红唇,手指闪电般的掠上凝血珠,然而却在指尖碰到红珠时,猛地往后缩了一下——上面居然被下了禁忌咒。
弦歌心头猛的一沉,有种说不出的深深的悲戚感,芾湘还是不信她,不信自己心头最重要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迦瑶呀!居然用了这么狠毒的方法来将迦瑶置于死地。
她敛敛心神,立刻将司徒迦瑶横抱起来,“迦瑶,你撑着,我这就带你去找芾湘,让她给你解咒。”
“不……”司徒迦瑶摇摇头,挣扎着从弦歌怀里落地,“诚如你说,十三年来一切都变了,我也有自己更重要的东西,有自己值得用生命去等候的人。”
“迦瑶……”弦歌看着眼前瘦弱苍白的蓝衣女子,眸中的神色瞬息万变。
“碧声,我的身体,是不能走出竹林的,我只能在这里等她。”司徒迦瑶淡然一笑,又慌乱的抓住她的手,急切地说道:“你快走,倘若芾湘对你真的如此重要,再不走就见不了她了!”她咬咬嘴唇,垂下眼睑,小心翼翼,“我给你喝的那碗药其实是……是死方……”
“对不起……碧声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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