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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的托雷斯没有注意到另一人对自己的关注，在西班牙处于进攻劣势的时候，他想的只是如何进球以提升球队士气。这边配合球队全力进攻的克里斯蒂亚诺心里想的也是同样的东西，但苦于西班牙防守严密，始终无法取得进球。让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球迷都感到非常奇怪的是，场上被寄予希望和重点防守的西班牙队长劳尔似乎失去门前嗅觉，至今仅有过一脚射门，还大失水平地未能射正。

劳尔状态糟糕，托雷斯又被严防死守无法脱困，西班牙锋线的情况非常不妙。这让看台上唯一一个和西班牙国家队有血缘联系的人几乎无时无刻不处在骂人的状态中：“劳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昨天失眠了吗？托雷斯今天射门的准头比不上他平时的一半！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噢我实在不懂赛斯是怎么想的，他这套阵容是在全面防守吗？”

“何塞，何塞，冷静，冷静。”雷东多拉着暴跳如雷的古蒂，就差没把他绑在座位上。虽然西班牙的胜负实际上和雷东多并无太大关系，但看着劳尔在场上艰难奋斗，他内心的着急其实并不比古蒂少。 每个球员都有低谷期，皇马王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作为队长的劳尔被赛斯寄予众望，在压力下发挥失常实属正常。最可怕的是，在这么关键的比赛中，球迷的期望会让整个西班牙队都不堪重负。

相比之下，葡萄牙队除了战胜西班牙之外毫无退路，全力进攻的他们在此时显出可怕的团结力。接下来的20分钟里局势仍旧胶着，就连隔壁的希腊都奋力扳回一城，阿尔瓦拉德球场却还维持着0：0的比分。而俄罗斯和希腊2：1的比分则意味着两队携手出线成为不可能，葡萄牙对拿下这三分势在必得。

第43分钟，保莱塔从右路边线长驱直入，遭到普约尔和华尼托左右夹防，一路被逼到底线。葡萄牙在左路获得角球机会，当然是由菲戈主罚。禁区内，身穿客场白色球衣的西班牙队员和身穿红色主场球衣的葡萄牙队员混战，你推我搡，克里斯蒂亚诺也在这之中。但挤着挤着，他突然发现身边那个把手肘搭在自己腰间的人所剃的光头分外扎眼，表情严肃而认真。还没来得及惊叹托雷斯出色的相貌，菲戈的角球就已发出。

克里斯蒂亚诺和托雷斯同时跳起，一个想往里顶，一个想往外顶，却是在目光都往天空放的时候不小心砰——

“痛！”克里斯蒂亚诺捂着腮帮，率先叫出声来。他们两人的身高都在185cm左右，但克里斯的弹跳力却是要比托雷斯好上一些，这就导致西班牙金童的光头杯具地撞到了葡萄牙人的腮帮上。

球被附近的华尼托顶出，周围的球员都开始参与进下一轮的进攻和协防中。托雷斯平淡地看了克里斯一眼，额头红红的，却没有说一个字。这反倒令先叫痛的克里斯不好意思起来，他和托雷斯同时往西班牙半场跑，并且在前几步里保持诡异的同速。直到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忍不住快速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右路上。

托雷斯惊讶地一边在中路跑一边疑惑地多看了克里斯几眼。头球拼抢中相撞很正常不是么，犯的着道歉？

不过他只是不知道，某人有遇见相貌出众的人就自动多长一根筋的毛病。

“罗纳尔多刚才居然为撞到托雷斯而道歉，这样算的话，每开一个角球世界上岂不是就要多好多句‘对不起’？这可不像罗纳尔多平时的作风。”这次即便不用唇语专家，熟悉拉丁语系的加拉切尔就能够通过镜头捕捉判断出克里斯蒂亚诺的言语。导播非常默契地将画面切到看台上的卡卡，然后加拉切尔就惊喜地发现卡卡竟然深深地皱着眉头。

“去年的欧洲金童这是在……不满？”一个充满兴味的尾音扬起，看着镜头再度切换的加拉切尔很快就不再笑得出来，而是失声大叫道：“传中！菲戈的左路传中！球直接给到中路禁区内，罗纳尔多在那个地方，头球！”

“……噢，真可惜。”

克里斯蒂亚诺抱着头，显然也为刚才的顶偏懊恼不已。这已经是第45分钟，直到伤停补时过后，比分都没能发生任何改变。斯科拉里对0：0很不满意，隔壁的赛斯也同样如此。主队更衣室里，葡萄牙主帅先是指了指戈麦斯，让他下半时替换保莱塔上场，然后不带感情地对自己的球员说道：“杀戮，之前也说过了，我想要的只有杀戮。上半场有没有做到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希望在下半场看到更加锋利的矛。”

自认为浪费了一次绝佳机会的克里斯蒂亚诺把头垂得很低，而发现这一点的菲戈主动坐到后辈旁边去，安慰他说：“不要在意，你今天表现得很好，第一次首发就能踢成这样相当不错了。别忘了，他们是通过多少次犯规才拦得住你。而且你一定不知道卡西有多厉害，在俱乐部的时候，我们最讨厌在他的面前练任意球和点球，那会让你自信心下降到连正常的点球都踢飞的！”

克里斯点点头，少见的认真：“西班牙的球员的确很厉害，那个总是防我的布拉沃，那个在中场不断制造威胁性传球的阿隆索，还有那个只比我大一岁的托雷斯……”

“噢托雷斯！”在西甲踢球的菲戈不可能不知道最近声名鹊起的西班牙金童，他点点头，轻快地说：“嘿，他可是少见的在球场上作为对手还能让你觉得心情愉悦的人。当然，你的那个好朋友卡卡在这方面也很厉害！”

队长的意思是……长得很厉害吗？

噢，队长可真有幽默感！

第60章 西班牙VS葡萄牙下

上半场临近结束的时候，卡卡的确是觉得有点奇怪。他记得托雷斯和克里斯从前可以说是一点都不熟悉，整个人生都只有在球场上作为对手的交集。像今天场上这样，克里斯表现出对托雷斯独特的关注，还真是从未有过的事。

卡卡不知道自己心里那股隐隐的不安来自何处。他的重生已经改变了太多事，多这么一件似乎也不算什么，但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奇怪呢？

下半场开始之后，卡卡并没有得到更多的思考时间。似乎是知道上半场进攻太过无力，下半场虽未换人，西班牙队的攻势却骤然猛烈起来。先是中场和锋线大举压上，劳尔和托雷斯不断冲击着葡萄牙队的后防线，中间几脚配合完美的传递让托雷斯很有射门成功的机会，还好卡瓦略的防守能力非常强，甚至通过造越位的方式让托雷斯错失了绝佳的射门机会。

第53分钟，当普约尔猝不及防地突破三人的防守将球直塞给禁区边缘的托雷斯时，安德拉德不得已只好铲到托雷斯。禁区内防守的人少，而托雷斯的威胁力又不容小觑。

西班牙因此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由阿隆索主罚。彼时的阿隆索还不是卡卡印象中那个总是成熟稳重，在谈话时会带着亲切笑意的皇马后腰。他今年也不过23岁，眉眼间还带着褪不去的青涩，下颔上连胡渍都看不出来，微微仰头的时候还能看见尖尖的下巴。

带着对这些人成熟时的印象来看青涩时的他们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尤其是阿隆索这样越老越有味道的男人。卡卡的目光中不自觉带上了一点欣赏，这让敏锐的加拉切尔再次有话可说：“看上去，看台上的卡卡似乎很欣赏场上正要发前场任意球的阿隆索，今天场内场外的形势可真是错综复杂。噢！阿隆索抬起右脚，直接中路打门！上帝啊这球居然打在了劳尔的胳膊上，他正在跑位中，西班牙今天可真是运气不佳！”

尚且留着微长头发的阿隆索懊恼地摆摆头，而劳尔更是还没能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没有什么时间供西班牙队去懊恼了，下半场已经进行了十分钟，而现在他们仍是颗粒无收！

唯有胜利才能获得出线机会的葡萄牙，此刻向还未能调整好状态的西班牙人露出了獠牙。菲戈和戈麦斯在左路和中路骤然加速，想要打一个二过一配合。然而当菲戈把球传给戈麦斯时给得过大，戈麦斯一个停球不稳就被阿尔贝尔达将球截走，传给自己的队友。在经过两脚传递之后，眼看西班牙就要开始从右路往葡萄牙半场推进，一直在半场附近等待机会的克里斯蒂亚诺看准机会，紧贴着将要接到传球的华金，当先一脚将球顶出。这一脚就直接将球转移到左路，此刻，西班牙在左路露出大片空挡，而恰好站在那里的瓦伦特毫不犹豫地抓住机会，将球控制在脚下，抬眼看了眼前场的形势之后，一个高空球吊给前场左路的戈麦斯。

被埃尔格拉紧紧贴住防守的戈麦斯在停球的瞬间便将球传给无人防守的马尼切，后者正和菲戈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立刻把球直塞中路。与此同时，戈麦斯已经加速，正摆脱埃尔格拉的防守往中路转移。菲戈巧妙地将球短传给位于右路的克里斯蒂亚诺，后者领会了菲戈的意图，没有经过停球就直接带上一脚，把足球转了个方向给到摆脱防守成功的戈麦斯。整个传递的过程不过几秒的时间，非常流畅，西班牙的防线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足球就这么被传递到禁区内仅有一名后卫看防的地带。西班牙的后防线反应迅速地开始补防，但这已经不能阻挡住调整好射门状态的戈麦斯！菲戈甚至快速前插干扰着西班牙的后防！

戈麦斯把握住机会，飞起一脚打门。足球恰好穿过补防后卫华尼托的裆部，卡西飞身一扑，却终是慢了半拍，足球稳稳地撞进球网！

球场上响起震天的欢呼声。第57分钟的一球领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葡萄牙只要保持领先优势，就能凭借两胜一负的战绩积6分小组第一出线！球场上红绿色的海洋交织成一片，克里斯蒂亚诺的心里有一个预感，他们能够在欧洲杯里走得更远，不仅仅是16强、8强！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西南看台上的西班牙球迷此刻就沉浸在呆愣和难以置信中。历史上葡萄牙遇上西班牙总是败少胜多，上一次葡萄牙战胜西班牙还是在23年前，1981年的6月20日，正是和今天同样的日子。难道因果循环，西班牙今天要遭受同样的败果？

在西南看台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两个失望的少年正耷拉着脑袋，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

“shut！葡萄牙居然进球了！”矮个子少年十分愤懑。

“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到不爽的事，不过cesc，怎么你去英国一年连骂人都喜欢说英语了呢，这样可不好。”高个子的少年说话时带着种痞痞的笑容。

“好吧，在球场上习惯了，这样对手比较容易听得懂。”在阿森纳呆了一年，身高上离皮克仍有很大差距的法布雷加斯紧盯着球场上跑动的克里斯蒂亚诺，愤愤地说：“真羡慕他，都已经可以进入国家队了，而且还在欧洲杯上首发。”

“这有什么。”皮克耸耸肩，“以后我们肯定也会进国家队的。说起来，下个赛季我八成会和这小子在一个球队，到时候就有得看了。”

相比于还未进入国家队、没有这么感同身受的某两只，为西班牙一路闯过预选赛出了不少力的古蒂此刻充分显示出他的狼性，毫不顾忌帅气形象，站起来指着球场大骂：“劳尔你个混蛋，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