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新看着丝毫不见焦虑之色的莫潇潇,依然固执地守在易雨寒身边,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看着。师父,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还是你早已有了打算?
转身离去,站在院中发起呆来。背后轮椅的呻吟慢慢靠近,转过身来:“易堡主。”对于易天昊这人,自己也是十二万分的崇敬的,不仅因为他是武林的神话,更是出于他对家人的爱护。
“雪新,何必还如此客气。既然煊儿都已经改口叫我外公,那你也自是应跟着煊儿叫吧。”
“是,外公。”叫的虽然有些扭捏,但是还是稍微欣喜,心里对着易天昊又多了一份亲近。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雪新,推着我到处转转吧。”
“是。”转到轮椅背后,轻轻推起来,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外公这腿脚,是仇铭寒所伤吗?”
“嗯,应该是那人。天任怕是对我有所怀疑,所以才让他来试探。”说完停了一下接着道:“雪新,祸兮福之所倚,复习祸之所伏。有些东西莫过强求,强求就易偏激。不管结果如何,那也要尽量淡然的接受,明白吗?”
听着易天昊的话,雪新心中的伤痛又加了一层,自己的担忧还是未曾退却一步,可是如今,就只好这样祈祷了。
铃儿再次为易雨寒施过针,回身对着莫潇潇说:“潇姨,你确定要这样做吗?难道你就不想再你应战之前,看着醒着的她。哪怕只有一两天说说话也好啊。而且待易煊她娘醒过来,才得知这一切,会不会有点太过残忍了?”
铃儿的话尽管问得小心翼翼,但还是刺痛的莫潇潇。故意请求铃儿施针,不是为了让雨寒早点醒过来,而是再度让她陷入昏迷。
这样做,究竟是对视错。与易天任的决战,注定是一场必输的战争,那人如今恐怕早已不是一个莫潇潇能抵得的。所以她又怎能让雨寒醒来看见自己后,又再一次地残忍离去。而且她也怕雨寒醒来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勇气离去了,那又何止不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终究是一个自私的人,她不要自己再经历那样的伤痛,所以只能如此。许久,两行清泪再次滑下,“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再一次的失去……”
铃儿不再说什么,关好门离去。那易煊你呢,又是否会平安归来,可知很多人在替你挂念?
第 40 章
易煊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过来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全身无力,对上仇铭寒那双熟悉的双眸时,瞬间清晰过来。看来自己是错信了他了!一想到这点愤怒袭上心来,这人难道真的要自己恨他么?
仇铭寒见易煊转醒,自动忽视那杀人般的愤怒,面目含笑地从易煊旁边坐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喟然到:“真是一个好觉,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起来吧,然后我叫人送你回易风堡。”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那份失落感,这人终究不是自己的,那就送她回到她爱的人身边,把这两日当做偷来的幸福,也算是一份满足不是吗?无论如何,他不希望易煊对他带着恨。
一开始却是别有目的的地接近她,要想易雨寒与莫潇潇现身,跟在易煊身边总没错。可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沉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那么安静淡然的一个人儿,恬静淡然的性情,雌雄莫辩的面容,真是把所有的风景都比下去了。所以,还未知她是女儿身时就已经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只是自己似乎还是乞求不来这份幸福呢!
不愿伤害与欺骗,可是还是选择了伤害与欺骗。当因神秘人救走前来营救静思与静春的黑衣人时,不得不去探查那人是否就是易天昊,所以狠心废了他的一条腿。从这开始自己就知道回不去了,可是很庆幸她还是愿意相信着自己,从未对自己拉上警戒线。所以能够这样就足够了。
易煊看着仇铭寒下床去,而后进来两个丫鬟。当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她以为她会因着这个而想杀人的。要是真发生了什么,那无疑是对雪新的背叛,那样的话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雪新?
可是当被角被人轻轻地揭开时,自己仍是穿戴完全无损地躺在床上时,心中又缓了一口气。
丫鬟慢慢地扶起易煊,为她稍作梳洗后就端来餐具,易煊也不再客气,用起餐来,浑身的力气也渐渐回复过来。饭后由着丫鬟领出门去,牵来马匹还在想是否该去做个道别,也许这道别之后就是后会无期吧。最终还是罢了,虽不明白这两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在心里,她是愿意永远尊敬这个大哥的,一如当初发过的誓言一般。
快马加鞭赶回易风堡,原来自己就在离易风堡不远的山下客栈呢。不知道雪新他们是否担忧坏了呢?
冲进堡内,发现异常的冷清,问过下人才知今日已是第七日,那边的决斗已开始一会儿,心里一惊害怕与担忧涌上心头,立马赶去教武场。
到达的时候发现莫潇潇与易天任已经开打,莫潇潇凭着对易家剑法的熟悉及自己本身武学的灵巧飘逸,表面上看上去倒是还可以勉强应付,可是渐渐地易煊就发现易天任纵心绝的功力已是深不可测,内力不济致使莫潇潇渐渐处于下风。
易煊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易雨寒,心里觉得甚是奇怪,按理说娘亲应该早就醒过来了才对,那为何不见踪影。
悄悄潜到铃儿身后,拍了拍她。众人因着目光都盯在那决斗的两人,一时都没有察觉有人靠近。
询问过易雨寒的情况,易煊又陷入了一脸的沉思。潇姨,这就是你所想的吗?这样,对娘亲来说会不会太过残忍?接着拉着铃儿奔向易雨寒所在的房间。
“易煊,你确定要唤醒你娘吗?毕竟我答应过潇姨。”铃儿一脸的为难看着易煊,来不及惊讶她的失踪与出现,现在这都不重要。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己要反悔吗?
“嗯,确定。铃儿,难道你真的要娘亲一醒来又陷入无尽的自责之中吗?哪怕是醒来看一眼也好啊,就算是死也可以做个道别相约来生。可是如果一觉醒来,被告知原先存在的那点期望都已经没了,那么娘亲将来又该靠着什么支撑活下去呢?而且搞不好娘亲的出现反而会化解易天任的怨恨呢?”想到小时候娘亲那些充满自责的话语,若真是那样的结果,那是无论如何都会悔恨着过一辈子吧。这样太累了。
铃儿听到此也不再说什么,在易雨寒的几个穴位上施了针,不一会儿易雨寒就幽幽醒转过来,看着一旁立着的有些眼熟的易煊与铃儿,眼里充满了困惑。
“娘,你终于醒了。”见易雨寒醒了,那心中掩饰不住的思念与牵挂终于毫无预兆地喷发了。
“傻孩子。”易雨寒搂住低声啜泣的易煊,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心酸。当初并非自己要抛下她,而是实在是无法去阻挡心中的那份念想,可是当渐渐知道那人的消息,自己又踌躇了。
“哎,易煊,易大侠,不要再婆妈了,赶快去潇姨那边吧。”铃儿看着这母子再度重逢虽让人感动,但再这样下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潇姨?潇潇?”易雨寒带着点疑惑,看着易煊点了一下头。既然她在这,为何又不来见自己呢?难道还在怨恨当年的事?那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易煊看着易雨寒有些闪躲的眼神,有些明白过来,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将眼前的情况告诉易雨寒。
果然当易雨寒听完易煊的叙述,慌忙起身下床,可因身体的缘故差点匍匐倒地,幸而铃儿身手够快才没事。
赶到教武场的时候,只见上面站着三个人,而雪新用身体挡在莫潇潇的前面,迎面对着易天任说:“江湖规矩比武决斗生死各安天命,他人不得插手,雪新并非想要破坏规矩。只是易大侠已胜,那现在雪新可否用一条命来抵过师父的命?”目光灼灼地看着易天任没有任何的退却,却不知她的举动让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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