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蕴接过下人送上的毛巾抹汗,边换朝服边问:“王公公,父皇急着召我有什么事?”
“回太子爷的话,老奴不知。”
马小晖接到高蕴眼神,笑嘻嘻递上一张银票:“天儿热了,公公你跑一趟也辛苦,拿去喝茶吧。”
老太监讪笑:“这怎么好意思,嘿嘿,”一边把银子往怀里掖,“老奴在殿外侯着,没听太清楚,好像皇上说施什么总兵的,还有嘉峪关什么的,龙颜大怒,把金杯都摔了。太子爷你可别再触怒龙颜……”
“我知道了。多谢王公公。”
高蕴吩咐:“备马,立即进宫。”
马小晖看高蕴急急出府,一把拉住传旨太监:“公公,皇贵妃娘娘可知道此事?”
“马大人放心,老奴赶着来传旨,今日还未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呢。”
“有劳公公了。”
“应该的,应该的。”
皇宫,上书房。宫女太监都似筛糠一般跪在殿门口发抖,殿内,太子高蕴跪在地上,身边金砖地上扔满了奏折,皇帝余怒未消,看样子恨不得在高蕴身上踢上两脚:“你推荐的好人选!目无君上!胆大包天!竟敢擅自将五万兵马拱手送人!真正气死朕了!”
“父皇息怒,”高蕴以头触地,“施晋桢虽然考虑不周,但他这样做也是为我阳明王朝着想,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五万人马由袁峥带领抵御外侮也是正道,施晋桢胸怀国之安危,并非一已之私,儿臣愿担保他与袁峥并无私交,只是一时冲动才犯下如此大错,请父皇看在他一向为官清廉,战功赫赫的份上赦他此罪。”
“哼,你拿什么担保?朕还没追究你用人失查之罪呢!”
“是,请父皇责罚儿臣,饶过施晋桢。”
“你以为翅膀硬了,朕不敢责怪你不成?”皇帝刚刚平息的怒火又燃了起来,抓了蟠龙玉石镇纸就要摔,忽听一声阴柔太监传报:“皇贵妃娘娘驾到——”
第 96 章
素衣素冠,斜插一枝珠钗的皇贵妃秦氏端庄而来,轻轻拿掉皇帝手中镇纸放在一旁,深深一个宫礼行下:“臣妾给皇上请安,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松了一口气:“爱妃请起。”
秦氏跪着不动:“臣妾教子无方,让皇上生气,特来请罪。”
皇帝亲手扶起秦氏:“爱妃你何罪之有,全是那不忠的臣子欺君,实实气人!”
“谢皇上宽宏。皇上,施晋桢乃是不忠之人,既辜负皇上您的信任,还使蕴儿背上识人不明的恶名,还有何资格为臣?不如按律严惩以儆效尤!”
皇帝长叹:“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来人,拟旨。嘉峪关总兵施晋桢,擅离职守,严重渎职,现负罪潜逃,一旦捕获,立交刑部严审!有窝藏包庇者同罪论之!着全国悬赏缉拿,捉到人者赏纹银两万两。”
“父皇不可!”高蕴急了,“施晋桢是辞官,不是渎职潜逃……”
“高蕴住口!”发话的是秦氏,“蕴儿你怎么如此天真?你在此不顾一切全力担保,施晋桢可没有将你认作主子,要不然怎么会做出此损害皇上和你的事来?辞官未获准许便挂冠而去,不是潜逃是什么?说不定还有其他什么罪状怕朝廷查对!”
“施晋桢不是这种人……”
“那他为什么抗旨行事?”秦氏换了语气,柔声道:“蕴儿,你父皇还在气头上,你是想施晋桢全家受株连呢,还是只治他一人的罪?”
高蕴一时无语,眼睁睁看着盖了鲜红玉玺的明黄圣旨发下。浑浑噩噩地辞别父皇母妃出宫。
还未到宫门,又被急追而来的小黄门拦下:“太子爷请留步,皇上宣您。”
高蕴不得不重返上书房,尚未平复的心又一次吊了起来,父皇喜怒无常,施晋桢欺君之罪已成定论,自己尚无实权,一旦被抓后果难料。如今责了自己不算,莫非还要迁怒袁峥?想当初自己和施晋桢、吴珂年以及袁氏兄弟在大草原上无拘无束尽情挥洒活力的自由时光,是多么幸福!如今虽然身居高位,人人见了都要卑躬屈膝,日子却过得委实无趣。都说伴君如伴虎,哪怕他是自己亲生父亲!怪不得小凌就算不得袁峥喜爱时也执意要帮着他一块离开京城!不知他现在到西疆王府了没有,能不能适应那儿的一切?袁峥的战报说楼兰不好应付,打得辛苦,也幸亏纳楼兰公主为侧妃的主意是父皇一意孤行的,否则不要说我,连母妃也难免吃挂落。对了,等会要督促户部加紧把这批军需送去前线,不可再耽搁了。我这个舅舅真是鼠目寸光,不知为大局着想。若再出纰漏的话就撤了他职,让王侍郎顶尚书位好了。小凌也真不容易,小小年纪把最重的两部管理得井井有条,临走推荐给我的人都有真才实学。那个付轩自从调入太子府任詹事以来,总管都夸了好几回了;小晖虽然得力,就是还太年轻太善良,等过两年也外放出去做官历练一番,将来必是顶梁柱……一路杂七杂八地边想边走。
上书房地上多了一个御林军首领打扮的人跪着,正磕头如捣蒜:“皇上息怒,臣派人沿途仔细搜索,严密监视,并封锁京城至西疆的所有关口,也发现了老王妃她们的踪迹,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说!”
“是。”那首领偷眼看了一下高蕴,咽了口唾沫。
皇帝面色铁青地瞪着他,六月的天,可怜那首领打了个寒颤继续禀告:“老王妃乔装成普通富户家的夫人,一行二男四女共六人坐着马车西行,本来也未必能被认出,不过她还带了只背上有红心图案的白猫,有次过关时窜出马车,臣派去的人见过那只猫,所以能确定那就是老安疆王妃,只不过老王妃手里有太子爷的近卫金牌,无人敢拦阻……算日子,现在应该快到嘉峪关了……”
老王妃安然离京,高蕴并不吃惊,也许自己还是“帮凶”之一,只是不明白自己的近卫金牌怎么会在袁母手上。正想得出神,只听母妃惊叫一声:“皇上!皇上!快传太医!”
高蕴记不清是怎么出的宫,只知道太监宫女太医忙忙碌碌来来去去伺候险些气昏的父皇,自己则在殿内跪得两腿发麻,听母妃把袁峥和高凌说成全无臣子之义、不识好歹之人,也不敢反驳,怕再次触怒父皇。直到母妃将自己带去寝宫。高蕴对着母亲比对着父皇要放松许多,辩解道:“依儿臣看,袁老王妃回西疆也没什么不好,可以让安疆王安心打仗,楼兰是劲敌,两头牵挂会使袁峥分心的,一旦战败得不偿失。一个老太太而已,父皇也太看重她了。”
气得秦氏责骂了儿子一顿不分轻重,不懂抓权控制人心之类的话,直到高蕴打保票真的不知道袁母所执金牌的来历,并承诺以后会用心学着帝王之术,才被秦氏放回府。
找了一遍却不见马小晖踪影,府中总管悄悄地告诉他:“太子爷,下午宫里来人,说是马大人形迹可疑,带去了刑部。老奴看有点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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