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吗?
京城外寒舍草堂,云影晴碧,园圃宽广。木兰沾露,瑶草临波,秋冬里也难得有着一二分翠色,叫人瞧着便心生欢愉。
而此时,草堂里。
“段大哥,小棠怎么还不醒?不是说,毒驱完便差不多了吗?”
方雨亭瞧着榻上两眼紧闭毫无动静脸色苍白的那人,不由心急地跺跺脚,生怕他这一觉下来长睡不醒。
段云凝着眉头诊了诊袁小棠的脉相,他于医术并不精,可这黄泉水与他们师门颇有渊源,是故此番才有把握带着那人到这隐蔽草堂来运功驱毒。可没想一夜过去,袁小棠仍旧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这草堂乃段某好友所有,圃中多种一些药草,如今毒虽已驱可毕竟伤到根本,稍后我再采些滋补的药草来,你置于炉中熬过一个时辰给他服下。”
方雨亭忙郑重点头,“好,劳烦段大哥了!”
段云温和一笑,衬着那副清和朗逸的容貌真令人有公子无双的恍惚之感,“无妨,救人最重要。”
方雨亭被这柔如春风的一笑怔住久久未回神,半晌以后才捂着胸口仿佛劫后余生般微微喘气,不得了不得了,白衣段云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杀伤力极大啊!要不是她定力好,这会儿早就扑上去了……不知想到什么,方雨亭回头望了眼病榻上的袁小棠,神情有些诡异。
当日昏暮,方雨亭给袁小棠服下汤药后便去草堂外的竹林里四处巡逻,防止可疑人士的出现,一时屋内静悄悄的,只剩袁小棠和段云二人。
一个昏睡不醒,一个坐于床侧,手捧古书,乌发垂落,指节修长,有一页没一页地翻阅着。
如圭玉,如朗月,笼袖晏坐,远远望去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袁小棠原本没有声响,却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一皱突然呓语出声。
段云当即放下书册查看他状态,却发现不知何时少年已是面晕浅春满脸红霞,他一摸那人手腕,还未察出脉相便被那滚烫火热的肌肤温度给惊了一惊。
“莫不是感染了风寒?”
他喃喃自语着,伸想出手覆于少年额间,却被不住哆嗦辗转打滚的那人给逃了去,瞧那样子似是难受得厉害,一双唇干渴得不住翕动。
袁小棠只觉周身火热胸膛膨胀得快要炸开,便有一只凉如玉石的手在他额上摸来摸去,撩拨得他按捺不住,颤巍巍睁开了迷蒙的眼皮来,甫一望见的正是剑眉星目的白衣那人,瞧见他醒了还微微一笑,叫心跳无端停了半刹。
“醒了?”
袁小棠喉结一动,眼神始终粘在他开开合合形状姣好的薄唇上,明明意识清醒,身体却仿佛背离理智一步步朝欲望深渊沉去。
他两眼水亮,似带着愧疚,又似是带着隐忍,波光盈盈的煞是动人。
“段公子,对不住了。”
袁小棠说罢,便闭上眼丢盔卸甲般低头吻上了段云双唇。
未见花好月圆下,那人愕然神色。
这一日。
正是潮期第五日。
第十四章
袁小棠自知此举唐突莽撞,可唇上动作却怎么也停不下来,闻着那人身上浓郁的乾阳气息,他两眼微红噙着泪意,不知是因欲望还是愧怍,整个人如同煮熟的虾红得不像话,似是随时都会羞赧得钻到地底下去。
清醒下的欢爱,总是一再突破他的底线,放低一寸寸身段,脱离掌控再也不似熟识的自己。
被双手压住肩膀的段云到底还是反应了过来,立刻推开了身上人,面色淡薄笑意微凝看不出喜怒。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袁小棠的状态,香气勾人肌肤泛粉,两眼水亮双唇微咬……该是意识尚存。
“潮期?”
段云眉尖一挑,虽是问话却平淡如陈述,仿佛心底早有答案。
“你知道?!”
袁小棠两眼瞪圆诧异不止,可腿间某物的扬立却尴尬地提醒着他眼下并非追问之际。少年沉默地往后缩了缩,靠那修长锦袍遮挡住火热腿根,好叫身前之人别察觉出他此时丢脸到家的丑态窘相。
只是榻上人掩耳盗铃,坐于床侧的白衣段云却是一等一的习武之人,自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无论多微小的细节都能收纳于心,掌控全局追究根本。
他瞧着袁小棠杏仁水眸中波光流转,身子绷紧耳根更是火烧云般红得厉害,这几年对少年的暗中守护自是让他清楚,该是欲望发作了。
可他依旧端坐着,没有靠近也没有后退一分,落于少年身上的视线幽深温凉,叫人难以揣测。
“……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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