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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他没有走，奕卿也没有赶他，程维就这么在奕卿的帐中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他才清醒过来，想来是喝了那杯冬酿，有些醉了。

“我走了。”程维说道，接着起身。

奕卿这才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程维向门口走去，不知为什么竟然想开口留住他，“等等，”他看着程维疑惑的眼神，“他们不给你送饭，在这吃吧。”

闻言，程维笑了笑，“好啊。”

“将军为什么这么信我？”吃饭时，程维问道。

奕卿没有看他，“我看得出来，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

“是吗？”程维笑道，“我说什么将军都会信？”

奕卿抬头，与程维对视，“你可以说来试试。”

过了会，程维收敛了笑容，“如果我说，很久以前，我就认识你呢？”

奕卿心头一跳，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可我不记得，甚至不认识你。”

“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我发现好像所有的人都不记得我了。”程维面色平静地说道。

“那我就和你说说我们经历过的事吧，很久以前，那时候琅星城都还没有打下，在那之前，我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你养的一只小宠物。”

看着奕卿根本不相信的表情，程维无奈地笑了笑。

“那时候你把我捡回来，我跟你生活在小屋，而且在那段时间学会了斑语。后来，因为沃笛尔药水，我变得和正常人一样大小，跟随你上了战场。接着，我们在战场上共同作战，打下琅星城。不过最后一战时，你没同意让我和你一起，等我赶到，你却被一张大网捉走了，而我也受了伤。”

奕卿的眉头渐渐皱起来。

“后来等我伤好后，我和阿夺制定了计划，共同将你救了出来，然后我也在之后找了机会逃回了斑族，可惜我小命不长，随后过了一个月就死了。”说到这，程维的心情有些沉重，他还记得自己死的那天是多么难过，多么不想离开，那时还想着如果还会回来的话，一定要告诉奕卿，自己想和他……

“不可能。”奕卿打断程维的回忆，“普通玫猎不会说话，喝了沃笛尔药水也不会变大。就算我失去记忆，不记得你说的事情，但是这件事绝对不是真的。”

“因为我不是真正的玫猎，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我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在我原来所在的世界，所有正常的人都是像我这么大的，”程维道，“我只想问你，除了这个，我说的事情是不是都真实发生过了？”

奕卿想了一下，“你说的事确实发生过，但是一些细节和我记忆中的却不一样，我没有养过宠物，而且当初我确实奉命攻打琅星城，但是身边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一个并肩战斗的人，我确实被俘，但是救出我的人只有阿夺和他的一些部下。”

程维疑惑，这些事都已经发生，那为什么没有一点自己存在的迹象。

“当初在峡谷，提出埋伏战术的人又是谁？”

奕卿回忆，“那时没有人提出，就是所有人配合……”

“你也不确定对不对？”程维问道，他觉得有些蹊跷，“那你再回忆，当初阿夺是怎么带人将你救出来的？”

“当时我意识不清醒，只知道有人在一个地方接我离开，其他的都不记得。”

程维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这简直是太操蛋了。难道他以前存在的所有痕迹都被去除了吗？在奕卿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过这么一个叫程维的人，甚至没有一个叫程维的宠物。奕卿是这样，那其他人一定也是这样，胡也、阿夺，还有那个小将领，一定也都是这个样子。

看着程维气愤的表情，奕卿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维直视奕卿的双眼，“你信我吗？”

见他半天不回答，程维移开视线，“算了，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大骗子一样，这些话让谁听都不会信的。”

直到晚饭结束，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除了沮丧和迷茫，没有什么更适合程维此刻心情的词了。他再次和奕卿道别，在他站起身要走时，奕卿也随他一起站起来，“我只想知道真相。”

程维回头看着他，他看到奕卿眼中满是坚定，里面映着小小的自己。

第42章 木头脑袋

木头脑袋

一整个晚上，程维都没怎么睡好，心里一直在想着到底该怎么让奕卿找到记忆。其他人不记得他就算了，奕卿不记得他的话，过几天也许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到那时候该怎么办？他要跨越万水千山偷偷去找奕卿吗？

联盟协约还没有批下，程维一时半会是走不了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往奕卿大帐的方向走去。在这里，他想见的人只有一个。

不过，身边还跟着四个保镖的感觉就有点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