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宠的略儿要温情脉脉,当情郎的魏略要斯文儒雅,如今的剑略舍弃了柳祁,终于做回了自己。谁经历过剑略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心也是不能不硬不冷的了。
柳祁看着剑略的脸,那样的剑略,依旧精致漂亮,却覆上了冰霜,俨然是另一个人了。柳祁轻轻一笑:“你又为何要在我面前装样子?殊不知,你这个模样,我更是次次见到都爱不过来。”剑略冷道:“收起你这一套。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
柳祁答:“我想要你呀,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剑略似乎早就料到柳祁会这么回答。毕竟他是跟了柳祁大半辈子的人,那柳祁的好话情话,他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了,他一直相信,然后发现每一句都是假的。柳祁说最喜欢略儿了,结果为了傅魅,转手将他送给金太尉,还叫他听话,好好伺候太尉。柳祁又说喜欢和剑略一双一对,结果转身就和敖欢做野鸳鸯。这些日子,柳祁总似对他恋恋不舍,结果天天和常无灵睡一个被窝。这样的柳祁,总是满嘴谎言。
那柳祁见剑略一点触动也没,便也急了,只说:“你说我无聊,离离也说我无聊,又说我这种把戏一点用都没有,不能阻碍你与刀女结婚。反而很容易让我自己受害。可我不怕。若我不做这个无聊的事,你今天会来到我面前,这样好好的和我说话吗?”
“你也休要做这个样子,显得是我辜负了你一般。”剑略掸了掸刚刚被柳祁摸过的衣袖,说,“以往我从无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我问你要不要跟我走,你说不要,我也不逼你。你既然跟我来了,我也对你很好。我请你做我的夫人,你也不肯,只要做情人。既有你一个情人,我也不要夫人,娘亲给的亲事我也不答应。甚至后来你做出那种无耻的事,我也不过闹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仍来找你,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丹蓬岛。你那时候只消点一个头……”剑略说着,竟有些咬牙切齿:“你只消点一个头,我就能装作无事发生。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连那种事情都能忍,可你呢?你是怎么样回应我的?”
剑略的脸本就皎白,现在却因痛苦而变得煞白,手指尖似乎都抖动起来。
这仿佛是剑略难得的失态。
柳祁也怔住了:“我……”
剑略眼中似乎是愤怒,也似乎是痛苦:“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可笑。”
“现在的你,也很可笑。”剑略似乎平复下来了,冷冷地凝睇着柳祁,“那个时候如此,现在又作情圣姿态?给谁看呢?”
柳祁感受到剑略内心的痛苦和愤怒,可是柳祁却伸手扯住了剑略的衣袖,直视着剑略的眼睛说:“是,我从不是一个情圣。我就是个自私鬼。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手。现在我想要你,那我就是不择手段的。你骂我也行,但我不会变的。我要你,就是要你!”
剑略浑身一僵。那柳祁趁机抱住他,摸到了他的脸颊,珍惜无比似的去吻他的唇。那剑略却猛地撇开脸,将柳祁推开,恶狠狠地骂他:“我不会再信你了!你这个魔鬼!”说着,剑略拂袖而去。
但和之前剑略的冷淡高贵退场不一样,这回的剑略,有种狼狈逃跑的意味。
柳祁感受着手掌中残留着的剑略皮肤的触感,一阵感慨。明明以往是那么唾手可得的亲近,现在却变得那样稀罕起来。可是这种稀罕,又让柳祁无比兴奋。
第96章
剑略向来清冷却缠绵,随手就能摸到,如他雪白的床帐,现在却变成了山尖的一掊雪。
然而,他又不畏惧登高。
柳离高兴地回到了酒馆,见柳祁一脸怅然的,便说:“略叔来找你了?”柳祁看向柳离,说:“你跟他说了阿碧的事?”柳离大方地点头:“我实在不想你太过痛快。”柳祁站起身来,对柳离笑笑:“傻孩子。”说着,柳祁便要走了。柳离见柳祁一点不气急,他自己反而急了,拉着柳祁说:“你也没所谓?”柳祁便扭头对柳离说:“当然不气,你是我的好离离。你要是不恼我,我就高兴了。”柳离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柳祁雇了马车,便乘车回那药王山庄。
常无灵见柳祁回来了,珍惜无比地揽住了他。柳祁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只觉得暖暖的,便说:“怎么了?”常无灵便说:“剑略回来了,我就知道我的好日子要完了。”柳祁一听,便笑了起来:“他不会再找你麻烦的。”常无灵板着脸说:“他不找我麻烦,你却去找他麻烦。”柳祁愕然,半晌又说:“是的,我放不下他。”常无灵喟然:“这是何苦!”柳祁便道:“我就是喜欢吃苦头。像你一样。喜欢给自己找不舒服。”常无灵听了,竟无言以对,只得吻柳祁的唇。
常无灵知道,自己独占这瓣嘴唇的日子,恐怕不多了。
却又不想来得这么快。
三危、兇马与虞族重新商量了属地划分的问题,敖欢前去做交接。他又说要带上殿前司的柳祁。那柳祁只说:“我们是去办事的,你别担心。”常无灵深知敖欢行事为人,只说敖欢是什么货色?事,敖欢要办了,人,敖欢也会办了。
柳祁自然也是知道,只是嘴上劝慰劝慰常无灵。
跟情人说些无关痛痒的好话,是柳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常无灵自然不放心,只道:“我随你去吧!”柳祁却按住他:“我还有事,要请你办。”常无灵听见柳祁的口吻,也肃然起来:“一定给你办到。”柳祁失笑:“你也不问是什么?”常无灵却笑笑:“我哪次问过?”
柳祁心中不能说不感动,又问他:“你喜欢什么?我带回来给你。”常无灵答:“我只喜欢你。你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好了。”常无灵说这话时,古板又严肃,语调不似说情话。柳祁听了,却咯咯地笑了,滚进常无灵的怀里,随常无灵肆意搓弄。
柳祁与常无灵风流过后,也不多做温存,便穿衣服去找柳离。原来那柳离却住在隔壁屋子里。原来他的酒馆办不下去了,便将地儿盘出去,又怕刀世子还找他麻烦,故最近在药王山庄借住。柳离见柳祁一脸春风的来,也是摇头叹气:“我小时候怎么没看出来,爹爹是个狐狸?”也是心中念叨一下罢了,到底不敢在父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柳祁见柳离一脸懵懵的,便说:“东西收好了吗?”柳离愣了:“收什么?”柳祁坐下来:“离邑的归属也未定呢,你也该去的。”柳离冷笑:“横竖我的话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商议定了,知会我一声便可了!”柳祁神色复杂地看着柳离,眼神中颇有些难过。那柳离见柳祁如此,便叹道:“我从小寄人篱下,没什么不可的!”柳祁却对柳离说:“我看这回,虞族那边对离邑是志在必得的。敖欢也会用同意把离邑交换出去,你在三危是呆不久的。”柳离便道:“您的意思是?我要去虞族了?”柳祁有些担忧:“虞地是敖况的了。因此,这离邑以后是敖况的邑,那你以后就是敖况的人了。”
柳离琢磨这句话,总觉得这措辞是极度不当。
却是不久,三危那边便有人告诉柳离,他要到虞地去了。大概是柳祁先给他知会过了,柳离并未在使者面前失态。那侍者倒惊讶柳离年纪轻轻却处变不惊。其实柳离连包袱都收拾好了,等着大王降旨,他就能动身前往虞地。
敖欢、柳祁等人已比柳离更先动身,自然也更先到达虞地。敖欢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当初大王子倒台,敖欢使了不少阴招,他也不知道敖况现在弄明白了没——其实弄没弄明白是其次,只看敖况把不把这个当一个仇来看。柳祁便跟敖欢说:“帝王家哪有兄弟情?不是大王子那样,敖况还没这个造化,当上虞国的相国。他该感激你才是。”敖欢笑着说:“是呀,我现在一想,谋害大王兄的事儿,你是首功的。若敖况真要计较,你也逃不了。那咱俩一起死,也是不错的。”
柳祁呸了一声:“谁要同你一齐死。”敖欢揽住柳祁:“当然是你,你不愿意也不行。”柳祁冷笑:“我不愿意,你还能逼我?”敖欢却笑:“你总这样,嘴上说不愿意,身体却一滩水一样。”说着,敖欢又拉扯柳祁的衣裳。柳祁拗不过他,衣服被扯掉了大半,又露出一条不盈一握的细腰,敖欢按住那腰腹便亲上去,只说:“我总惦记着!”柳祁用手推他毛茸茸的脑袋:“别蹭了!”那敖欢却一顿乱亲,又说:“我愿死在你的肚皮上。”柳祁笑骂:“这种下流话,你留着在青楼说吧!”
敖欢笑:“有你这样的,去青楼干什么?”那柳祁骂他说:“你特么拿我和什么人比呢?”敖欢从不管柳祁嘴上骂什么,扯了衣带,便绑住了柳祁的手。柳祁虽然叫骂得厉害,但确实如敖欢所言,嘴上骂人,身体却留人。敖欢将双手撑在柳祁两侧,在柳祁身上耸动,只觉下头那张嘴吸得紧,引得敖欢脊椎一阵酥麻。那柳祁确实也骂不起来了,那张被敖欢啜红了的唇只能发出细碎的呻吟声。
那敖欢来到虞地,自然不会只顾着和柳祁颠鸾倒凤。只是他俩来了这几天,都没见着敖况。他们说是来朝见虞王的,而且也真的见着虞王了。只是虞王才是一个九岁孩童,而且因为近亲结婚的缘故,智力较为低下,口齿不清,交流都成问题。敖欢想解决的事,不见敖况是办不成的。柳祁指着敖欢的鼻子笑着说:“敖况忍你也忍得久了,现在给你下马威,尝尝他的厉害!”
敖欢在虞都无事,也是闲出屁来,但也没办法,只能耐下性子,配合敖况把下马威给下完。没事干了,就干干柳祁。柳祁也是没事干,便让敖欢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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