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三根了,严半月呼了口气,伸手捻住针尾,看了看谢隐痛苦的表情,突然感觉被一股巨大的情绪抓住了心脏,既心酸又痛苦,一时有点呼吸不上来。
他勉强稳住手势,一齐撤出两支金针,谢隐顿时颤抖地更加厉害,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严半月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视线一阵恍惚,胸中甚至涌起一阵想吐的欲望,这时身后传来严朗清淡定的声音:“继续。“
严半月定了定神,捏住了最后一支针的针尾,却开始微微颤抖。
罗冥已经觉出他的异样,正要出声,一只修长的手从身后握住了严半月的手腕,带着他把最后一支针平稳取出。
严半月两耳轰鸣,眼前一黑,便没有了知觉。
“十五,十五……”严半月听到有人在喊他,好像是师尊的声音。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耳边竟然是滂沱的雨声,他看到师尊站在一片青瓦屋檐下躲雨。
不对,我为什么会看到……小严半月茫然四顾,除了大雨和屋檐,周围是泼墨一般的黑雾,这好像只存在于自己的脑海里。
他看到师尊比现在还要年轻的样子,有些狼狈地抖了抖长袍上的雨水,忽然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严朗清看到了屋檐下竟有一只竹篮,啼哭声从竹篮里传出。
他看到师尊从竹篮里抱起一个婴儿,有点手脚无措的样子,不知婴儿是饿了还是冷了,只好一边拍着婴儿后背,一边翻找竹篮里的东西。
他看到雨慢慢停了,乌云散开,竟漏出几丝月光,师尊把婴儿抱在怀里,走出屋檐,望着空中的满月,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
“师尊!“严半月终于喊出了声,睁眼却是在师尊的屋里。
“醒了?“严朗清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脉,又捞起他的袖子看了看。
“我怎么……“严半月撑着想坐起来,只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又闷又痛,记忆慢慢涌上来,好像晕过去之前还没有撤掉最后一支金针……
“师尊,最后一支针……”严半月急急喊出,就想翻身下床。
严朗清伸手按住他:“没事,你晕过去之前已经帮他撤完针的,做得很好。”
严半月长舒一口气,眼睛转了转:“那就好,那我怎么会晕了……”
严朗清有意无意瞟了瞟他的胳膊,那上面的大块青斑已消失得差不多了:“为师也不知,许是你太紧张了,枯木针法太过玄妙,你还得好好学习。”
严半月心里叫了声苦,这下又有抄不完的穴位针灸典籍了。
“谢隐怎么样了?”严半月还是惦记着他的小病人。
严朗清闭着眼靠在床头:“你说呢?你一晕就是一天一夜,今日清早为师已经给他种下了冷蝉蛊,有没有效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严半月点点头,虽然自己的蛊术不及师尊,但是那稀有的冷蝉蛊却是早在师门典籍中有所记载。蝉这种生物,本该在地下成长三年后可在阳光下存活一个夏天,冷蝉蛊则将沉睡之蝉在冬至那日从地下掘出,装进冰壶之中使其长眠,又用汤药为其续命,使之具有百毒不侵的功效,植入人体内后,冷蝉蛊受人体温影响,开始恢复知觉,在人经脉内游走,冲破淤血和毒障,等到过了休眠期,冷蝉蛊便后离开人体,去过属于自己的夏天,一夏之后而亡。
但不知谢隐的体质能不能接纳冷蝉蛊,严半月皱着小脸思考。
外面传来罗冥轻声询问:“严神医,小十五可醒了?“
“罗冥来了,我去开门,师尊歇着吧。“严半月翻下床穿了鞋。
严朗清心说这两人什么时候都互称姓名了。
严半月引着罗冥进来,严朗清还保持着半靠的姿态倚在床边,只抬了抬眼皮:“罗道长来了。“
罗冥轻笑道:“严神医为救小徒如此辛苦,罗冥谢过。“
严半月把手笼在袖子里:“能不能救过来还难说,罗道长不必客气,我也只是想挑战这天魔舞的胎毒罢了。“
“天魔舞?你说天魔教的不传秘法?“严半月在旁边插嘴,他曾在师门典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可谢隐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怎么会被天魔舞反噬呢?
“你懂得可真多,“罗冥笑着看了严半月一眼,”小徒身世曲折,恕我目前不能详说,等他醒来,再让他当面叩谢严神医救命之恩。“
“我去看看他。“严半月想起了什么一样,往自己屋子跑去。
严朗清听到徒弟出去了,忽然睁开眼坐正:“罗道长,不管你们师徒是何种身份,与天魔教有何渊源,出去以后都不要和知命门扯上什么关系,我不想搅进江湖恩怨。“
罗冥点头,眼神深沉又略带戏谑地看向严朗清:“谨遵严神医教诲,我也不希望你被别人打扰。“
第5章 第五章 染香玉
严半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屋里的少年还在沉睡,他摸了摸少年的脉象,依然时强时弱,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想必是冷蝉蛊在清淤去毒起了效用。
“……娘……“谢隐在昏睡中低低呢喃了一声。
严半月一惊,急忙凑过去听,耳朵却触到了少年的嘴唇,又是一惊,脸瞬间就涨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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