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在景芝心中乱冲乱撞,莫名烦躁。
在酒席之上,三人皆是豪饮,畅快洒脱,不知是不是白客汀酒力不胜,只一坛下肚,便已经晕晕晃晃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裘刃打趣:“白兄真是桌上君子,这般儒雅风情,醉卧坛下,来人还不扶着白公子到房间醒酒。”
裘刃又叫人送去醒酒汤,看着白客汀消失在长廊尽头,在坐到景芝身边,抱拳道:“岩兄,借一步说话。”
说着将人引到一处偏厅。
岩仇,这个名字就如同藏在南华山下的衣服一样,是段无衣和景芝都可以使用的称呼,只不过,不论扮演多少遍,景芝都还是无法适应,所以,在裘刃叫他的时候,他先是一愣,后来笑着由着裘刃到了偏厅。
偏厅的灯光很暗,在整座灯火通明的无应门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间毫不起眼的房间,房间里都是使用陈旧的摆设,景芝心下好奇,不知道这次裘刃打的什么算盘。
待两人站定,裘刃道:“岩兄,这次来,是在有个不情之请。”
“门主但说无妨。”段无衣猜得不错,裘刃果然开始向外求援,就说明皇室人员已经不值得他信任,很有可能在外围势力稳固之后,便和万贵妃闹翻。
思忖间,又听裘刃道:“实不相瞒,岩兄可知晓着弓家钱庄的来历。”
“之前便知,弓家是最大的钱庄势力,几乎所有权势人物都与弓家钱庄有过合作。”
“那岩兄可是知道,钱庄东家姓甚名谁。”
景芝摸着面具,装作一副沉思模样,其实心中默默打鼓,裘刃已经开始怀疑弓满盈的来历,照之前段无衣和北辰消息所说,弓满盈是当朝二皇子钱弼,如此,裘刃想要顺藤摸瓜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如给他一点指点。
景芝道:“其实我早就奇怪,弓家在钱庄生意上可谓如日中天,里面的违法营生光我知道的便数不胜数,经营至今,竟然没有官府的人敢去查办,也是十分好奇这钱庄的主人,据我所知,弓家实际的掌舵人是弓满盈的母亲,王凤梅,王夫人。”
“不错,如今弓家主动上门合作,恰巧我门中资金拮据,这般巧合,让我忧虑弓家钱庄与我们合作的真正目的。”
景芝啧啧道:“门主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若是门主心有疑虑,我可以派出器阁人手前去打探。”
看见景芝示好,裘刃稍稍安定,温言道:“岩兄客气,实不相瞒我已经派出探子前去各个分号,不久就会有消息。”
房间烛火明明暗暗,屋外还能听见落雪的簌簌声夹杂寒风萧瑟呜咽,景芝面具泛着银光。
忽然外面有人来报。
是来找景芝的,裘刃言尽于此,又草草寒暄几句,便由着景芝将人带走,自己也朝白客汀的房间走去。
景芝回到房间,就看见探子将器阁来信呈上,景芝心里一阵急促,展信的手难得颤抖。
信上写着:三娘毒发,速回。
在看到信上文字之后,景芝猛然站起,吩咐手下若是明日裘刃问起自己行踪,就说先回器阁处理杂物,七日之后,再登门拜访。
说完,夺门而出。
第26章 面前做戏
万贵妃此时如坐针毡,萧情一边暂未有消息,太子也是迟迟未有动作,听说太子将太医院送去的汤药全部退换,心道该是太子察觉出什么,此时不出手,不知是在打什么算盘。
宝月儿从门外进来,一脸恭顺,低沉道:“暗城来信,无应门最近活动频繁,之前地下暗城就混入无应门的人,如今,明中暗中开始探查城中情况的人越来越多。”
“果不其然,裘刃是想要将自己摘得干净。”
宝月儿看见万贵妃目露凶光,将手中的花枝细细摩挲,斟酌道:“太子禁卫来报,太子将无应门中新来的一名青年单独收归麾下,作为贴身侍卫,很是倚重。”
顿了顿又道:“之前便是他和另一名无应门生前来暗城投诚,与他同来的那人已经被裘刃逐出无应门。”
万贵妃眉头紧蹙,心中泛起怒火,裘刃既然将事情做绝,眼下时局未明,倒是为自己垫路搭石。
况且,太子之事本就蹊跷,这时候太子主动要无应门的人,难说此事与无应门没有牵扯,当年合作之时允诺同好,眼下只是略入困局,自己就要外逃,裘刃果真好算计,只不过,自己还从来没有当过那砧板上的鱼肉。
“宝月儿,你去将弼儿传来,还有萧情一并带来,我有话要问。”
万贵妃的寝宫中,在修建之时就是全部照她的意思建宫添瓦,所以,早在最初,万贵妃特地要求工匠在自己正寝的东南角建造意见结构精巧的偏殿。
后来这座偏殿里就供奉有楚皇后的灵位。
虽然楚皇后正式的灵牌搁在皇室祠堂,但是应万贵妃要求,为感念怀念亡姐,皇帝特许在万华宫也另设一处,让万贵妃可以时时祭奠。
钱弼与萧情两人一明一暗,前后来到这座片殿。
万贵妃已经在里面焚香祷告,听见门口两人脚步,才从地上软垫站起。
又吩咐宝月儿关了门,在门外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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