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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却抬手在他额间来了个响栗,恨道:“不识好歹,这东西可是独一份的。”说完却闷头倒茶喝不再吭声。

展昭吓了一跳,揉着额头问他是何道理。白玉堂半晌才放了茶杯抬起头,不知怎的竟有些脸红,下定决心似的缓缓说出,这玉佩确实本是一对双鱼佩,他师父年轻时曾苦求一人不得,将玉佩的另一半强送予了那人,自己转身出家修了道。后来几十年不复相见,他也慢慢了悟了,觉着拿着这一半无甚意思,遂将玉佩送给了展昭。

了尘道君和了世道君这对宗师级别的兄弟都是半路出家,这点展昭是知道的,江湖上也多有人知道。早听闻了尘本是游侠,后来不知怎么做了道士,又嫌中原名山修道规矩太多,自行避世于阴山。而他兄长了世却是有妻儿子女的,妻子过世后无心红尘才随着弟弟改了道号一同修行。至于为什么修道不修佛,后来听白玉堂说那是因为他们觉得当和尚剃头影响宗师形象。

展昭今日才知其中这番缘故,原来名动江湖的了尘道君当年是为情所困而遁出红尘。

☆、双鱼玉佩

这倒没什么稀奇,武林宗师也难免有个年轻情热的时候嘛,但展昭唏嘘了一番之后,看着手中白玉佩就十分惶恐,讪笑道:“道君他老人家虽悟了道,留个念想也不打紧,何必脱手送给我呢?那一半既在他老人家的……心上人那里,这一半留在我手里实在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要你拿着便拿着吧。”白玉堂言简意赅,立即转移了话题,“你何时休假,带我去拜见一番你师父可好?”

“今晚就可拜会,师父近日看我来了。他现下往大相国寺访友,估计一会儿便归。”展昭笑道,心里十分和悦。

此前他封官后写了一大封长信给无尘大师报备,言明事情始末又立誓锄强扶弱不负公义,师父只回了四个字“恪守本心”。而他救驾受伤后并未给任何亲友去信,还嘱咐乔鹰和于鸢夫妇若回常州不要告诉他师父,谁知师父却辗转得知了,亲自跑来开封探望他,幸亏他此时已基本好利落了。

不多时无尘老和尚果归,展昭笑吟吟领着白玉堂上前拜见,白玉堂难得乖乖顺顺行了个弟子大礼。

老少三人围坐桌前沏了茶叙谈。展昭这里颇有些白玉堂叫人送来的好茶叶,而白玉堂此人有个风流形容也颇好风雅之事,于茶道竟有几分见地,倒把无尘老和尚哄得挺开心。

无尘叙到高兴处还笑问:“玉堂小子,你可知老和尚我为何自阿昭之后便不再收徒了?”

白玉堂笑道:“大约是他太过顽皮愚钝,让大师教得心力交瘁吧?”

“阿昭这孩子若顽皮愚钝,这世间再没有聪慧机灵的了。”无尘老和尚笑道,“一来,这孩子让老衲把毕生绝学都教出去了还得额外多创几套功夫给他加餐,一把过足了当师父的瘾感觉这辈子圆满了;二来,阿昭一点即透还乖巧可爱,给他当师父体验忒好能延年益寿,再教别人可适应不了。”

展昭听得脸红不已,白玉堂含笑给无尘续茶,侧眼觑着展昭,满脑子回响着“聪慧机灵,乖巧可爱……”

无尘又和颜道:“玉堂既是了尘的小徒弟,老衲这里倒有一份见面礼。这原本是你师父他强留下的物件,只是这几十年间总无缘相见没法归还,况且特特还回去也无趣,如今送了你倒也干净。”说着,从贴身腰包中取出一块玉佩来,放在白玉堂手心。

展昭看时不由大吃一惊,见是一只和田红玉的小鱼,玉质鲜红偏掺了些许白雾缠丝,与了尘道君曾与自己的那只赫然正是一对。

白玉堂却了然而笑,趁展昭没回过神来从他怀中掏出那只白玉佩,与自己这只红玉佩一并摊在掌心,向无尘笑道:“玉堂多谢大师成全。”

无尘稍一转念,随即想通是了尘解开心结,将那一半脱手送给自家小徒弟了。他看向白玉堂展昭二人并肩而立的情态,想到此前自家徒弟一信一纸里提到那少年时隐隐流露出的情意,再观并拢于少年掌心的这对双鱼玉佩时,不由得山山水水的旧忆隔着久远岁月涌上心头,面上却只颔首微微笑道:“如此倒好。”

他毕竟是一代高僧,也不知白玉堂这孩子对自家小徒弟说了多少旧事,老脸便有些挂不住,略收拾了一下便辞别二人要启程回法华寺去。

展昭知道他清净惯了本爱走夜路,苦留无益,便替他拾掇行囊,和白玉堂一起将他送出城外。

秋意渐染,霜林层层欲醉,展昭和白玉堂并肩步行回府。此时天色已晚,街巷间夜市却颇热闹,更有家家户户点起灯火,遍洒人间繁星如雨。在熙熙攘攘的路人间穿行而过,展昭悄悄低头看那块被白玉堂系在自己腰间的白玉佩,见那玲珑剔透的小鱼垂在大红官服前襟上,正随着自己步伐而微微晃动。

他渐渐从方才的难以置信中回过神来,想想这桩旧事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家师父就是了尘道君当年求之不得的心上人又有什么可惊奇呢?师父秉持佛道,了尘道君亦斩断红尘,两人几十年不复相见却各自得道,也不知算是误了终身还是成就了彼此。

他丝毫不了解当年始末,也不敢作出“如果怎样,便会如何”之类的假设,反正两位师父这几十年的岁月,便是这样各自度过了,抱憾与否,后悔与否,个中冷暖如人饮水,旁人不得置喙。

“猫儿,想什么呢?”冷不防白玉堂贴近了一口气轻轻吹在他脖颈上,撩得展昭一激灵,闪身笑道:“玉堂别闹。”

他回眼看白玉堂,见他雪缎白衣外罩着一层月白泛蓝的轻纱,腰间浅蓝的盘带之上系着那块小鱼玉佩,映着他一身白衣更显得红艳灵动。眼前人天生一双桃花眼,长眉斜飞入鬓,顾盼间常带出些似醉非醉的风流形状,偏偏心高气傲目下无尘,令人观之慕之而不敢亲近。但他此时却是浅笑晏晏,在万千灯火掩映中长身而立,眉目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柔。

展昭面上凝着一分笑意,心中恍然一动。

但他再开口时提起了手中巨阙,沉声道:“玉堂,前面动静不对。”

白玉堂很快掩了懊恼神色,随展昭一同飞奔到一处临街的精致楼宇前,眼见得层楼栏内燃起火光,一片惊叫声中一个白衣姑娘从楼上落下来。瞬息之间两人对视一眼定了分工,一同纵身而起,白玉堂接住那女子轻飘飘落在地上,而展昭跃进楼内,见火势尚不算大,楼内姑娘公子都在惊慌逃窜,但火场中静静趴着个人一动不动。他运起内力一压,瞬即使火焰矮下去大半,抢近身拽出那人一探鼻息,已经气绝了。

此时白玉堂也跳上来了,运功将残火扑灭,展昭冷目一扫见一个人影仓皇欲逃,与他人情态大不相同,遂纵身追去,一两招之间便将其制服,定睛一看竟是狄老将军长子狄素。

他随即满面庄严令众人不许擅自离开,到院中接受盘查。此时他未带一兵一卒,这些王孙公子有心溜之大吉,却见白玉堂满面戾气把守着院门,手中长刀冷光粼粼,又大多听闻过这位爷心狠手辣的威名,只得老老实实等着展昭闻讯。

这会儿白玉堂脸色唬人,心情更是差得很。

与展昭一别数月,白玉堂已在师父和哥嫂那里将心事过了明路,此番顺顺当当将双鱼玉佩挂在了自己和展昭腰间,正指望着清宵良夜这猫指不定就能开窍了,谁知却被这档子凶杀扰了局,自然是没好气的。

但他见惯了展昭温润样子,这会儿见他一身大红官服庄庄重重盘问涉案众人的模样,竟觉得这三分官威反倒撩人喜爱得紧。

不过展昭并未费多少功夫,席间一同吃酒的纨绔子弟和姑娘们口供一致,皆指认是被捕的狄素为了胡玉阁花魁九歌姑娘跟死者动起手来,失手将其打死。至于火则是狄素扑向九歌时撞翻酒坛烛台而烧起来的。那坠楼的白衣女子便是九歌,定眼一看果然是个出尘的美人,言说她趁乱拽下了狄素身上的荷包为证,见他向自己扑来,慌乱中从楼上跃下,幸亏白玉堂出手相救。

展昭见她微露戚戚之色却尽力维持着一派从容,向白玉堂致谢时也落落大方,并不似之前被他所救的那些姑娘家一般含羞带怯秋波暗送,不觉升起几分好感来。

很快开封府张龙赵虎率着开封府衙役赶到,展昭已问明情由,便让他们押送狄素回府,将死者送到府中仵作房等待验尸。死者身份也有些来头,乃是当今刘太后堂兄刘美的长子刘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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