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到自己屋里将门一摔,打眼一瞧屋里全是白玉堂购置的家具、白玉堂换下的衣物、白玉堂所作的书画和打造的玩意儿,琢磨着都扔出去得累个半死,又着实气不过,于是转身给门窗都狠狠上了锁。
他解下官服盘带,将那个白玉佩拿下来握在手里,正考虑摔在被子上还是枕头上更解气时,忽然想起,这玉佩原是一对双鱼,那一半正系在白玉堂腰间。
对了,白玉堂在九歌姑娘那里留宿,他展昭为什么要生气来着?
因为......
或许是因为,白玉堂回护他,爱重他,疼惜他,愿意长长久久相伴于他,这番心意他并非全然不知。
扪心自问,他对白玉堂,其实也早已动情。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分明尚未得到,却好像已经失去了千千万万次。
也罢,这份情愫消弭于无形最好。白玉堂本该是风流天下的俊美男儿,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都不为过,遑论在胡玉阁宿一晚呢。
展昭不知道自己心里百转千回地怎么睡着的,只知道是被白玉堂敲门拍窗户吵醒的。
他蹭地起了身,却不情愿就这么给他开门,只站在窗边淡然道:“白五爷爱宿在哪里便宿在哪里,又到我这里做什么?”
“猫儿,这样就生气啦?”白玉堂在门外高声大笑,“五爷已在你这里安家了,你让我到哪去?我哪也不去,就赖着你。”
展昭听他说得不像话,只得开了个门缝恨恨道:“噤声。且把你的东西搬走再别回来了,哪个许你在这里安家?”
白玉堂逮住个门缝便挤了进来,满眼笑意盈盈:“等等再赶我也不迟,我有正事跟你说。昨夜我和九歌喝高兴了,可问出她不少话。”
“敢情你是去施美男计了?”展昭白了他一眼道,却不由得心下轻快了几分。
“胡说什么?也算是交了个江湖朋友。”白玉堂笑道。“九歌本是西北边塞胡人女儿,被卖给官宦为妾后逃了出来,甘愿沦落风尘图个逍遥快活。反正她有几分自保的功夫,等闲人也欺负不了她。她与庞统相交已久,显然是对他有情的,跟着他来到京中进了胡玉阁,没多久便成为了那处的花魁。”
“这么说来,庞统有可能利用她对自己有情,借她之手暗害刘芒,再让她挑唆狄素与刘芒斗殴?”展昭皱眉道。
“我倒觉得,她是自愿帮了庞统这个忙。”白玉堂道,“我曾问她,庞统不像个没抓拿的,怎么会放任她卖笑为生却不纳娶。她却说庞统曾经提出纳她为妾,是她不愿被高门大院束缚住,况且早看出庞统情有所属,心思根本不在她这里。她与其入府做个深闺怨妇,不如在风月场里快活自己的,给他做个红颜知己。”
展昭闻言,倒觉得九歌是个阔达洒脱的奇女子。她若听闻庞飞岚的遭遇必然愤愤不平,帮助庞统出手报复刘芒狄素也不无可能。
九歌心系庞统,纵然抵不住白玉堂的“美男计”,将自己与庞统的交情说了出来,但必然不肯交代这番设计。
展昭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处理,看天色已晚,遂问白玉堂道:“你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刚才还口口声声叫我再别回来了,这会儿又嫌我回来得晚,你这猫可忒难伺候。”白玉堂笑道,见展昭转身就去抓剑,忙欺身上前把住他胳膊道,“不过是回白府去开了个单子让人送回陷空岛,让大哥把我用得着的书籍谱册家伙什都运送过来。跟皇家这门生意做得划算,五爷我可不能只拿报酬不干活啊。”
展昭想到他向来是来去随心、自在快意的,研究机关术不过是兴趣所在,如今倒要常驻开封府免费给皇家打工了,不由有些心疼。
白玉堂见他面色不快,便拉着他道:“忘远说是明日就启程,也不知他跟小五和好了没有,咱瞧瞧他们去。”
赵离已拜别了赵奕夫妇,看过了新生的小侄子晖儿,也不回濮王府去住,只打算在开封府客房借住一宿便仍闯荡江湖去。
两人遂往那处挺偏的客房小院去,半路遇见盼儿气呼呼地走过来,见了他们道:“昭哥,白五哥,你们还没睡呀?”
“刚补了觉,还不到困劲儿。”展昭笑道,“你可是从你哥哥那里来?”
“可不是,你们能劝便劝劝吧,我可不管他俩了。”盼儿气道,自回房睡觉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皆摸不着头脑,不知赵离和殷鸿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都是兄弟朋友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走到院门外,两人耳力都好于常人,立时察觉里头动静不对。白玉堂摒了气息,运起轻功落在赵离窗下附耳上去,展昭虽觉得这样不太好,但分明听见屋里另一人是自家表弟殷鸿的声音,也忍不住依样听起了窗根。
里面传来的声音,竟像是激吻得难解难分之声。
展昭听得面红耳赤,一想难道是赵离欺负了小五?气得几乎要闯门进去,却忽听赵离的声音急道:“小五,你不要这样!”
小五这孩子长本事了啊,还能把赵离欺负了去?展昭不由大惊。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然而他又听到殷鸿跺脚道,“那晚我可曾让你‘不要这样’?”
“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自恃百毒不侵受了奸人算计,没想到那□□诱的是情热,与一般□□不同。”赵离声音颓唐低沉,“杀光那些人后,我分明让你走,你为什么非要留下?”
“你那晚运功太甚,不立刻解毒可能就没命了。”殷鸿急道。
“做出这样的事,让我怎么面对你?”赵离沉声道,“听我的,回萍水派去住一段日子,看看师父,看看爹娘,你会慢慢忘了这件事的,也会忘了我的。”
窗内外两厢沉默了片刻,接着殷鸿的声音恳切道:“如果我说,我喜欢你,那晚我是乐意的呢?”
展昭和白玉堂听傻了,赵离在里面想必是也傻了。
“离哥,我想要跟你在一处,像我爹娘那样一辈子天天厮守着,像你爹娘那样死在一块葬在一块。”殷鸿缓缓地说,“那晚之前我不知道两个男子也可以在一起。既然可以,咱们何必磨磨叨叨地相互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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