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工作结束的早,下午舞蹈课又约在两点,中间徒然多出了几个小时时间,卓奕璟给梁宇生发了条消息后,开车回到自己原本的住处。
之前搬家的匆忙,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大部分物品还留在原本的房子里。
半个月没回来,再踏入这个冷灰色调的屋子时,卓奕璟竟生出些许恍然隔世的感觉。
家具必然是不需要带走的,服装因为广告商每季都会有新品赞助,也不用带走太多,他将书房的书籍打包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返回卧室,掀开床垫,打开隐藏在床垫下的柜门。
当初他让木工将床铺做成了榻榻米的形式,就是为了多出这一样一个隐蔽的空间,用来存放他的这些宝贝。
只见这几平米大小的卧柜之中,整齐码放了大大小小数十物品,每一件都用透明玻璃罩小心保护着,雕花的桃木梳、象牙竹制镇纸、尘封在木盒中的厚厚一沓信纸……
卓奕璟拿起那些被保存在塑封中,泛黄的纸张,笔墨留下的印记早已经模糊不清,上头的文字却像是镌刻在他心头般,永世不忘。
这是曾经那个腼腆又有些木讷的书生,一笔一划写下的,对他的情意。
一个多小时,卓奕璟什么都没做,只拿着那些信笺一封封回忆,初恋时的甜蜜,相守时的温暖惬意,以及分离带来的无尽苦痛。
卓璘向来宠他,不愿他受一星半点的委屈,但在生死这件事上,又是何其的残忍,逼他独自存活于这世间,留下两人几乎所有共同生活的痕迹,让他独自缅怀。
不知在地上蹲了多久,直到外头传来门铃声,卓奕璟才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外走去。
第15章 玉佩
天气预报报道下午会有小雨,梁宇生收到卓奕璟发来的消息时,正打算提前收工,与工作人员交代完接下去几天的拍摄工作后便给他回了电话过去,原本只是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哪知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放心不下,索性直接开车赶了过来。
门铃按响后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卓奕璟原本脸色并不算太好,见到是他才露出几分笑意来,“宇生?你怎么过来了?”
梁宇生却没回答,皱眉拍了拍他沾了灰尘的衣摆,问道:“怎么不接电话?这么久才开门,是不是这几天太累身体又不舒服了?”
对他身体才好一些就急着恢复工作的做法,梁宇生一直不太赞同,此时见他这样,更加不放心起来。
卓奕璟哭笑不得,侧身将人让进屋里,“哪有那么娇弱,只是刚刚蹲久了站起来腿麻而已。”
“真的?”
“千真万确,”卓奕璟拉着梁宇生到卧室,指着地上打包好的箱子道:“你看,东西我差不多都收拾好了,怎么可能是不舒服,再说我都答应你了,身体不适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谁让你有前科。”
之前卓奕璟戒断反应把自己关子屋子里的事,让梁宇生对他之后说的‘没事’都存了几分怀疑,见他真不像逞强的样子,才半蹲下身子捏了捏他的小腿,“腿还麻吗?”
“有一点。”卓奕璟不习惯这样自上而下看他,把人拉起来道:“站一会儿就好了。”
梁宇生于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来吧,今天正好不用去片场了,帮你把东西搬完。”
“都已经差不多了。”
卓奕璟话音未落,梁宇生的视线已经移向身旁唯一开着的柜子,刚刚卓奕璟只拿了装着信笺的木盒出来,其他物件都还摆在远处,他本能的想阻止对方去看,可再一想,梁宇生不就是卓璘,他又何必刻意隐瞒这些过往。
“这是……你的收藏?”梁宇生有些惊讶的看着满柜子的古物,“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收藏古董的爱好。”
“不是收藏,是家人留下来的东西。”卓奕璟最后这样解释道。
梁宇生只当是他家人的收藏品,他对古董不算有研究,不知这些具体都是什么来历,但看每件物品上头都细心的添加了隔离罩,也大概猜到它们对卓奕璟的重要性,正打算帮忙一起收好,就见卓奕璟从角落拿出一只锦盒来。
“宇生,这个……送你好吗?”
锦盒被打开,里头赫然是两块质地上成的羊脂玉佩,玉佩成对,分别以精湛的工艺雕琢了龙纹和凤纹,梁宇生一见就知其中的含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手接过。
“这是你们家传的吧?我拿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卓奕璟垂眼看了玉佩一会儿,抬头看着梁宇生道:“不算家传,是我早些年买的,你拿着吧,以后……你把其中的另一块送我,或是送给别人都行。”
卓奕璟说了谎,这玉佩不是他买的,而是当年卓璘送他的定情信物,卓璘到死都带着这块玉佩,他曾经想过将两块玉佩与卓璘的尸体一同埋葬,但最终还是在入土前又收了起来,这两块玉佩一路见着了两人的感情,他总想着有一天再让它们见证两人间的前缘再续。
但他知道,若这一世依旧无法让梁宇生动心,他不会再有毅力坚持下一世,所以让这玉佩回到梁宇生手上,也算是它最后的归宿了,至于今后梁宇生会再次将他赠与谁,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了罢。
“我不是那个意思。”梁宇生见他咬着唇,一幅快哭出来的样子,心彻底软了,接过锦盒想收起来,目光扫过那两块相互交映的龙凤玉佩,却忽然道:“这是你在哪买的玉佩?我怎么感觉……好像以前见过?”
这下轮到卓奕璟愣住,眼底的落寞霎时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真的吗?你再想想,你是在哪见过他们。”
“不记得了,只是觉得眼熟。”梁宇生摇头,不懂卓奕璟忽然的转变为何,奇怪道:“我应该见过它们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大概和这两块玉佩有缘吧,不是都说玉有灵性吗?”卓奕璟笑了笑,转身借由整理其他物品的动作来掩饰内心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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