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栎狂点头。
李二轻笑了一声,“小馋鬼。”
馋鬼很有自觉,又埋下头吃东西去了,而且静听教诲不舔手,所以吃的慢了不少,跟小鸡啄米似的。两匹马的缰绳都放在李二手里,二人在灯火阑珊中游荡。
“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吃的东西?”青栎看着越来越沉的包袱问。
李二这一路看似毫无目的闲逛却采买了一大包,压在手上已觉得沉,李二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李二把又一包烙扔到青栎身上,“你有什么东西喜欢就抓紧买一些,路途很长,我们的得走半个月,不一定经过城镇。”
青栎明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为长途出行准备,就跟师兄给他下山打包东西一样。
“为什么非要去兖州?那里不是打仗?”
李二看着他,眼里没什么波澜,神色也难得平静,“我只去兖州,你要跟我去兖州我带着你,可你想去别的地方,要么明早我们分开,你想去王城我雇个马夫把你送过去,要么现在我就送你回终南,你想好再回答,我不会有更多的选择给你。”
青栎突然被他的平静骇住了,一种要被抛弃的感觉徒然升起。他揪了揪李二袖子,小脸慌张,急道,“你别丢下我,我……我一个人不行……”
李二看了一眼袖子,又看他仓皇的小脸,想了一会儿才说,“还是别跟我去兖州了,这样对你最好。”他拂了青栎抓在他袖子上的手,“明天我送你回终南山,你回观去,好好修炼,早日飞升,别再想着下山了。”
青栎越急越收不住,居然要掉起眼泪来了,“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啊,别丢下我啊。”
青栎在终南山上是霸王,可下了山他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对尘世一切不懂,他明白人间有大奸大恶,至善至纯,世间大道他门儿清,但活在这里又是另一码事,他跟个浮萍一样,李二是他唯一的倚靠,怎么这人说变卦就变卦了呢。
可他更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难过,听见李二要让他走,眼泪接着就掉下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李二没有烦他也没有推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看着青栎不发一语,他逆着光,只看得清坚毅而沉默的轮廓。
青栎眼里的泪从眼角掉出来了,他伸出手给青栎抹掉了。
“去么?”
青栎什么都抛在了脑后,他仿佛付不起李二离开的代价,几乎要软下身体去,“我去……”
“真的想好了么?”
王都有什么了不起,天下城门哪都一样,去哪儿不是去呢?
所有的底线都击碎,青栎全线妥协了,崩溃地蹲在地上,几乎要嚎啕大哭,“……去兖州。”
李二蹲下身去,捏了捏他的脑袋,叹息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青栎同样迷茫,“我不知道……”
“那就跟我走吧。”
青栎的哭泣来的莫名其妙,却仿佛给全身精气豁开了一道口子,明眼看得见的萎靡起来。李二带人在街市上游荡,青栎哭红了眼睛跟在后面。不少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说做兄长的哪能这么凶,大庭广众就把兄弟给训哭了,李二视若无睹,而青栎则是满头嗡嗡嗡,真的没听见。
李二以为青栎仅仅是次寻常的情绪失控,但是好像没他想的这么简单,青栎的气力好似被无形中抽走,步履都沉重起来。李二问他路上要带些什么东西,青栎张口半天,却只说了句点心。
青栎不舒服,李二也没继续闲逛,置备完东西之后便带人离开了。而青栎的病况似乎到达了顶峰,进客栈门槛时恍恍惚惚抬低了脚,要不是李二眼疾手快一扶,险些绊倒。
“你是怎么了?”
青栎两只眼睛像泡在水里,眼泪似乎又要溢出来,带着哭腔说,“我不知道……”
客房的楼梯都是李二扛着人上去的,青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李二摸他头也试不出发烧来,好像哭过之后突然就这样了,来势汹汹,莫名其妙。
青栎不知何时睡过去,李二抱了被褥在床下睡了一夜。
次日清晨,青栎从床上坐起来,脸色依旧不好,但好歹不难受了,强撑着和李二笑,要翻身下床时一咕噜砸在了李二身上。
“我没事,脚滑……”
李二看他的模样,想起先前吃鸡蛋那一回事来,青栎就是这个样子,仿佛有女鬼在吸他活气。
“你……”
青栎立马打断他,“我能走,我不能走在马背上睡也行。”
“我是说我们明天再走,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青栎还扒着他胸口,惨白着小脸,小心翼翼问,“你不会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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