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俩可不是出来逛公园的,时间有限,岸上说不定正乱作一团抓我呢!”
高城的口吻很像个干了多年工作的老特工,把脑袋别裤腰一类的事情说成玩一样。袁朗一骨碌爬起来,单膝跪地,居高临下的面对倚坐的高城。
“后天我们要送一些人离开上海,你也跟着走。”
“我?”高城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语言般冷笑:“怎么可能!我要是能走去年就被你送出去了,也不用自讨苦吃的回来做个窝囊卧底。”
袁朗耐心解释:“去年那时候你是鬼子的眼中钉,整个上海都看着你,当然插翅难飞,现在情形好多了,没人再注意你了,我们弄到了假的户籍证明,我特意给你留了一张。”
高城这才真的相信此法的真实可行性,然而他又低下头,想说“是不是我太没用,所以想尽早开了省事?”这话在自己心里转了一圈就被否决了,他看着袁朗湿漉漉的衣服,满脸红白蓝绿道子和挂在后脑勺的假发,从哪一处都能看出他是为了自己才多此一举。
“是不是你自作主张想让我离开?怕我有危险?”最后他换了句话来说。
“不。”可袁朗又出乎意料的给了他一个理由,“这里不是你的战场,你得去应该去的地方。”
高城摇摇头:“可能早个三四天你要我走,我都能走,现在是不成啦,我把常丰年给打了,闹到原田那儿去了,他找我要那幅赵孟黻的字,我不给,他一定会报复。”
袁朗问了一遍事情经过,然后说:“你把那幅字给他。”
“那不行,蔡家人说了,就是毁了也不能便宜鬼子!”
袁朗只好敲了敲他的脑壳:“别给真的呀!你上次不是把真的留在我们古玩店了嘛,换回一张赝品。”
“原田是个中国通,他那位上司也精通国学,难道他们看不出来?”
“再是中国通,也很难鉴别古玩字画,这里边的学问,除非在本地呆上几十年,否则别想看穿。”袁朗说着说着面露得色,“你拿走的那幅赝品是我们站长写的,他老人家临赵孟黻的字能以假乱真!”
高城难以置信的审视他:“都说军统的人厉害,今天才知道,你们是天上地下无所不通啊。”
袁朗却对这真心实意的称赞完全听不进去,趴到他耳边认真说道:“你记住,后天上午10点的火车,你早起先打发你那三个兵出门把有可能在外面盯梢的特务引开,然后你从蔡家后门出来,别带任何东西,就穿平时出门的衣服,抄最近的路到火车站,我在那里等你。”
“我走了,我那三个兵怎么办?”
“你让他们进租界,我们的人自然会找地方让他们藏身,等风声过去了再想办法送他们走。”
这回轮到高城犹豫不决了,他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袁朗催促他:“时间有限,别犹豫了,这一年多以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高城……”
没等他说完,高城沉默着窜起来搂住他吻上嘴唇。
这个吻比刚才持续了更长时间,直到两个人滚到地上,双双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热流从上往下猛冲,很快流遍四肢百骸。
高城趁着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放开了袁朗,爬起来就往河水那边走。
袁朗在他后面问:“你同意了是不是?”
高城不说话,忙不迭的跨入水里,等河水的温度把自己冻得冷静下来之后,才转过身,冲着仍旧卧在洞口的袁朗比划了一个表示赞同的手势,袁朗笑了,他也笑了,然后一头扎进波光荡漾的苏州河。
袁朗在浴室里快乐的往自己身上打香皂,同时在吹五音不全的口哨。成才捏着鼻子将他换下来的散发着臭河泥味的衣服打包扔进楼下垃圾桶。
回来时听见口哨声,就跑去敲门。
“队长,饶了我吧,别吹了。”
“就吹,多好听!”
成才堵耳朵不成,只好开门往里面泼了一杯茶水,惹得袁朗一阵怪叫。
“你都跟吴哲学坏了!”
成才干脆就靠在浴室的玻璃门上与他对话。
“被骗工人那档子事,站长怎么说?”
“他说让我看着办,该杀的杀,该吓的吓,这件事我就不操心了,你看着办。”
成才“哦”了一声,就没动静了。袁朗冲洗完毕裹上浴巾出来才看见他坐在床上整理自己的几条领带。
“你打算怎么办?”
“就按站长说的,该杀的杀,该吓的吓,我见识浅,当然要听上头的话。”
成才除了叠自己的领带,还顺手抚摸着袁朗这些年出入欢场的家底——那些五颜六色、堪比女人裙子般让人眼花缭乱的领带。
“喜欢哪条自己挑,反正你拜师的时候我也没给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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