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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歪着看铁路，“铁大，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还真不会这么轻松地睡一天。”袁朗的声音里感激也有淡淡的抱怨。

铁路淡淡看他一眼，“我可不想累死部下。”

“铁大，”袁朗坐直了身子，有着求饶。

铁路往后倚在办公椅后背上，很是舒适，说得很淡，“袁朗，今天医务室的老张碰到了我，直抱怨说我累着了部下。非常好心地建议好要照顾好部下，关心他的生活。”

“铁大，”袁朗叹气，脸上挂着求饶似的刻意的委屈，“多谢您老关心，可您老也知道，我自由惯了，实在不需要身后跟个勤务兵。”更保证道，“我向您老保证，今天这绝对是意外之外的意外。”

铁路笑得温和，却让袁朗立马从椅子上跳到一边，立正。

铁路舒适再看袁朗，眼里带了探索，“袁朗呀，我很好奇，是什么事在困扰你？”

袁朗保持立正的姿势，脸上也是茫然，尽是困惑，似很是不解铁路的问题，但铁路直看着袁朗，自然没有错过最初袁朗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解与困惑。

铁路却不在逼袁朗，只是坐直了身子，眼含笑也带浅浅的忧。

袁朗也收回了所有的表情，知道在铁路面前他掩饰不了，袁朗再度坐在先前的椅子里，坐没坐样。

“铁大，你找我来什么事？”袁朗问得随意又小心。

“袁朗，”铁路身体前倾，“八一建军节，有一场演习。”

袁朗眼里顿见兴奋，身体也蓄势待发，两眼发光，“多大规模的演习？”

铁路再后倚到椅背上，“规模不大，军区内的。不过对手不弱，且与你有点渊源。”

袁朗试探，“我们每次对手都不弱，有渊源吗？702团，不会呀，那与铁大你有渊源才对；师侦营，确实是个对手。”

铁路回复认真，“袁朗。”袁朗坐直了身子听，“我们老A，惯于绝境下作战，我一开始就教过你，我们不怕绝境下作战，但心里一定要有一个念想，一个就算身处绝境也能回来的念想。”袁朗意识到铁路的郑重，点头。

“我知道你优秀，一开始就知道。每次你的念想都不定，可每次都能平安回来，我很欣慰。”袁朗只是听，不解铁路为何会扯到这，“自从你女儿出生后，她成了这世上唯一与你有血缘的人，她也是近几年来你能坚持回来的念想，虽然你与苏芸感情不深，但我也放心。但现在，你的念想，你必须要重新定位了。”

“我知道，铁大，您放心，就算没有念想，我一样可以平安回来。”袁朗的声音分外坚定。

铁路点头，“袁朗，这次是对手是军区某集团军某师，你知道的，你的老部队‘老虎团’就所属这个师。”

袁朗表情严肃，但也仅一瞬，又轻笑出声，“铁大，你这还是不放心我呀。”有点苦。

铁路没有说话，“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自己。你知道的，袁朗。”

袁朗身子一震，再次起立，左跨一步，立正，敬礼，“是，大队长。”

铁路笑得温和，很高兴袁朗明白了。微点下头，示意袁朗放松，袁朗也不见外，又坐在了椅子里，“铁大，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虽然是老虎团出来的，当年也曾是团长的宝贝，但这一路上我走得太快，除了老Ａ，都没怎么处下朋友。”

铁路淡道，“袁朗，这正是我现在最头疼你的一个问题。”看袁朗一眼，“袁朗，在基地里的全是你的兄弟，是战场上有命换命交情的。可你现在在外面必须学习掩其锋芒，世故圆滑，广建人脉，同时坚持自我。”

袁朗不在意的撇撇嘴，“大队长，我还没玩够呢？”

铁路说得很淡但更有份量，“袁朗，就算你再多玩两年，你最终还是得脱离一线，退到二线的领导岗位。再说，你应该知道，”看得郑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为中队长，你只要负责好一个中队的老Ａ的生命就够了，但做为大队长，你得负责全基地老Ａ的生命。”

袁朗低头想了一下，抬头，“大队长，你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很疑惑。

“袁朗，你二十八岁升中校，任中队长，这一算，也四年了。其实早在去年你接那次任务，我就开始打报告了，但那次，三中队全都没事，就你这个中队长为许三多挡了一枪受伤，躺了半个月，你休假回家时，我已经打出报告了。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你和苏芸办离婚，这又拖了半个月，本来我想着当时就交你的升职报告的，但当时你状况不太好，”袁朗听后皱眉，铁路看他一眼，有着严厉，袁朗叹了一口气，肩膀也松了下来，不得不承认铁队说得是对的。“所以这事就耽搁下来了，虽然晚了一年，但我想，你的升职报告确实该上交了。”

“铁大。”袁朗是满心的感激。

“你自己顾好自己，虽然没有勤务兵，但有许三多这个死心眼的兵在一旁看着你，多少管着用，我也放心。”铁路自然听得出来，对袁朗笑得温和。

“铁大，你为什么一再提许三多？”袁朗叹气，低头抬手轻抚额头。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许三多？”铁路反问，眼里含笑。

“对许三多，我一直很愧疚。”袁朗直视铁路，郑重而又认真。

“哼，”铁路轻哼，“就如你曾经说过的，选拔时，你抛弃的人多了去了，你带上战场的，多了去了，怎么就不见你愧疚。”袁朗楞住，直看着铁路，铁路却不再说话，摆摆手，让袁朗出去，同时也低头开始处理公文。

袁朗有点楞楞的起身，往门口走，刚转动门把稍拉开门，铁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袁朗，”袁朗回头，铁路继续淡道，“还记得那时你还年轻，你曾经在我的诱问下，和我说，你与苏芸感情不深，她也同你争吵，不要冷冰冰的军功章，只要一个完整的丈夫，几年来，你也习惯了。可去年，你为什么就一定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你好好想想。”也不看袁朗，径自低头批文件，袁朗却是顿住，一瞬间感觉周身的血都冰凉，脸色也有些青，离去的脚步也有些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