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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吗？”夏磊轻咳了一声，没话找话。

“没有啦，网球。”司徒硕听出夏磊似乎有事，便又笑着问了一遍，“打电话到底什么事？”

“哦，”夏磊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启发，跟着轻笑一声，说，“就是想问问，你还穿39码的鞋吗？”

“啊？”司徒硕笑，有点不好意思，和自己180的身高比起来穿的鞋码确实有点小，他说，“没，长了一点点，现在穿40的了，运动鞋的话还要再大半码。”

“哈，我不在的时候，你又悄悄长了一点点呢。”夏磊语气轻松下来。

“问这个干吗？”司徒硕觉得好笑，但觉得这么和夏磊聊聊天也不错。

“我送你的小石头还在吗？”夏磊又问。

司徒硕捏着话机快步走回书桌，看着从家里带过来的，那个早已被自己磨得光亮的墨绿色小石头，笑出声：“还在，你要收回去吗？”

“不是，”夏磊也笑，“就是今天和小静聊天的时候想起来，以前答应过拿小石头换100双球鞋给你的。”

“哦，哈哈哈……”司徒硕大笑起来，“原来是这样，我记得是有这么回事，现在可以换吗？”

“可以，你穿40.5的码没错吧？”夏磊看似开玩笑，又极为认真地确定了一遍。

“没错，那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哈哈。”司徒硕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开心。他想或许每一个人对突如其来的礼物都难以抗拒吧。

“不用，我知道你在哪。”夏磊笑着挂了电话。

他深吸口气，看看窗外远处五十五中的操场，曾经学习和生活过的地方，曾经和司徒硕每每四目相对就甜蜜一笑的地方，他突然多了些勇气。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司徒硕在哪。

夏磊从家里出来，打了车去市中心，在最好的鞋店里买了两双最新款的鞋子，一双他穿走了，还有一双40.5码的，让店员很用心地包了起来。

然后，他又打车往机场赶，在路上买了最近一班机票，凌晨两点起飞，到X市约莫凌晨五点多。

最后，在出租车上给任小静打了一通电话。

“老婆，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他，我这辈子恐怕没他就活不下去。”当着司机的面，夏磊在电话里这么说。

“你这个大坏蛋！以后别叫我老婆了，”任小静悄悄从病房走到走廊，避开老妈的视线，微笑着说，“不把司徒追回来就别见我！祝你们幸福。”

夏磊从后视镜里看到开车的司机，嘴角明显是在抽搐，却抑制不住开心，继续笑着说：“别担心，孩子我会负责的。”

司机一头黑线地继续开车。

“哈哈哈，谢谢！”任小静挂下电话，总算眼看着几个月前，临时起意要夏磊和自己结婚的傻事有了个不会抱憾终生的结果。

这一次联合司徒妈妈贾兰，老同学冯小虎、郑淑燕、林宗禹一起引司徒硕回来，再让两人重逢的戏码总算是没有白费。

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初眼睁睁看着夏磊和司徒硕情真意切的人，怎么可能在他们彼此折磨了十年，忘不了对方又爱不上新人的时候不搞点事情。

凌晨五点二十，飞机划过夜空，降落在X市。

夏磊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机场，打了车往X大赶。

路上，他打司徒硕的手机，才有点后悔没有告诉他自己会来，怕吵了那人的睡眠。可已经来不及多想，电话就接通了。

司徒硕睡得迷迷糊糊，前一夜，接了夏磊的电话后，他胡思乱想了好多好多，其实也才睡着不久。

“对不起，吵到你了？”想着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见到司徒硕，夏磊有些激动。

“没，”司徒硕打了个呵欠，拉开手机看时间，“还不到六点，你还是这么早起？”

“那什么……”夏磊看着车窗外一点点泛起晨光的陌生城市，居然不知道约对方在哪里见面，想了片刻，他说，“十分钟后，来你们学校的那个涂鸦隧道，好吗？”

司徒硕稍微清醒了一些，隐约觉察到了些什么，却又怯怯懦懦地问：“是……你来了吗？”

“司徒，”夏磊抱紧了怀里的鞋盒，不好意思地把头偏向窗外，看着穿透楼房间隙的远处天光，说，“我爱你！”

司徒硕疯了，他连忙丢了手机，从桌子上摸来一根烟叼在嘴边，在宿舍里来回踱步，一遍遍地抓乱头发。他反复地问：夏磊，你来了吗？你是来复合了吗？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明明就要当别人的新郎了啊！

可是……夏磊，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司徒硕想到这里，丢了嘴里还未点燃的烟，套上T恤，撒拉着拖鞋就往外跑。

校园里，已经有早起的同学开始晨练，虽然才过春节不久，X市的气温却是穿着短袖也不会冷的清爽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