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宵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愈发得寸进尺,贴着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引得傅深嗤笑一声:“你来。正好看看你的第三条腿是不是跟你的骨头一样硬——先说好,断了不许哭。”
严宵寒:“……”
“啧,有贼心没贼胆,还非要惦记,”傅深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在唇面上亲了一口,懒洋洋地道:“不如乖乖躺平,大爷保你欲’仙’欲’死,食髓知味,怎么样?”
“这位爷。”
男声低沉,不如女声娇媚,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滋味。严宵寒眸光幽深,保持着被调戏的姿势,轻声道:“我好歹有三条腿,您可就剩第三条腿了……”
旖旎氛围瞬间烟消云散,傅深没忍住,差点动手抽他,严宵寒却趁他不备,反客为主,把他按在椅背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下去。
直到漫长一吻结束,傅深垂头喘息,他才用很轻的气音说:“不是现在,但我想要你。”
他那温柔克制的面具好像终于崩开一角,露出内里张牙舞爪地占有欲来,那欲’望不算好看,却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傅深胸膛不住起伏,坐着都嫌腿软,心说要什么要,贼心不死,迟早日的你哭着说“不要”。
嘴上却道:“行行行,都给你……好哥哥,快起来吧,压死我了。”
严宵寒发现傅深每次不好意思时,都会找各种借口把他赶开。这小小的发现莫名取悦了他,遂心满意足地放开傅深,出去替他要酒了。
傅深听着他脚步声轻快远去,抬手摸了摸发疼发烫的嘴唇,无意识地笑了。
他本身是个很可靠的人,从来只有给别人安慰的份。头一次变为汲取安全感的一方,发现能有个可以依靠的人,感觉既奇妙又难以言喻。
且不说他目前要装瘸,哪怕傅深腿伤实际上已经好了,短时间内仍不能有太大负担……可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整天腻歪在一起,耳鬓厮磨,难免要起反应,难道还要再这么“相敬如宾”地忍上两三年?
这么一想,让让他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严宵寒给傅深到酒时,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别有深意,就好像他走路捡了钱、那钱还是傅深掉的一样。
酒甘醇而不烈,芳香可人,傅深一口饮尽杯中酒,赞了一声“好酒”,揶揄道:“此酒寻常难见,严大人这官当的……平时没少收底下人的孝敬吧?”
官场上疏通关系、上下打点是常事,更何况是飞龙卫这等位高权重的衙门。严宵寒既不避讳,也不承认,只道:“孝敬侯爷,岂敢用寻常酒水,当然要挑最好的。”
傅深往嘴里丢了颗松子,忽然道:“酒虽不错,却算不上顶好。”
严宵寒不像他那么豪气干云,只慢慢喝着,道:“愿闻其详。”
傅深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我喝过最好的酒,是在北燕边陲一个小镇上,酒够劲儿,老板娘人很好。”
严宵寒果然被踩了尾巴,酸溜溜地道:“到底是酒好还是老板娘好?”
那架势仿佛在说“你敢当着我的面出墙试试”。
傅深:“陈酒故人,往事重提,酒不醉人人自醉。”
严宵寒登时想岔了:“你跟她还有往事?”
他是真没想到傅深会遇到采月这个可能。茫茫人海,两个前路不同的人哪有这么容易重新遇见?严宵寒从没为这件事委屈过,在他心里,哪怕最后放走了采月,但过错已经犯下,傅深已经与他决裂,再怎么补救,也不能假装那背后一刀从未存在过。
傅深见严宵寒还没领悟,却不再挑明。他在这事上有点蔫坏,仿佛抓到了严宵寒暗恋他的小辫子,总是忍不住暗搓搓地试探,既期待着事情说破后他的表情,又想让他亲口对自己承认。
“逗你呢。我有那么多往事,哪件少了你了?”傅深登徒子似地在他腮上捏了一把,“都没你好。你最好。”
严宵寒明知道甜言蜜语靠不住,还是不由自主地顺了毛,被哄的服服帖帖。
两只酒盅碰出清脆声响,傅深一饮而尽,严宵寒见缝插针的给他夹菜:“悠着点,酒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喝法。”
傅深懒散地道:“放心。本侯酒量好的很。你要是怕我喝多了闹你,我晚上去客房睡。”
“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侯爷,”严宵寒冷漠道,“打从你来的第一天起,客房什么时候让你进去过?”
傅深讪讪道:“……你太自觉了。”
严宵寒:“哼。”
“真是孩子越大越不好管,”傅深装模作样地感叹,“以前还说什么‘最喜欢我’,现在就知道‘哼’。”
严宵寒瞬间破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幼稚够了,终于趁着酒劲尚未上头、微醺但是格外清醒的时候,说起了纯阳道人的事。
“还要往下追查,他身后的那个人不揪出来我不放心。”傅深道,“不光是因为我二叔的事,就怕他一次刺杀不成,还想再来一次。还有‘白露散’,若不控制住,早晚会酿成大祸。”
严宵寒:“倘若那位不在,你就不会被困在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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