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总说,如果出门,一定要留消息,所以我直接把手机放家里了。多明显的信号啊,我出门了。”
单阳竟无言以对。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午饭丰盛异常,单阳每道菜尝了两口就塞饱了。缪家吃饭讲究食不言,一顿饭吃得虽然温馨但是很安静,也不像别人家来了客人后那样热情招待,给单阳留了足够自由的空间,倒是吃得很尽兴。单阳一放下筷子,缪谦修也马上宣布自己吃好了。两人退席,缪谦修把单阳带到了小花园的香樟树下。
虽然太阳正浓,但茂盛的香樟树几乎遮挡了大半个小花园,在树下的茶桌边坐下,偶有微风,倒是清凉得很,空气中有一股奇特的香味。金元宝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嘴里叼着半只蚱蜢,灵巧地跳上了单阳的膝头,友好地打算送他小点心。单阳头皮发麻,正不知如何拒绝,缪谦修的手伸了过来。只见他抓起金元宝很不客气地上下垫了垫,蚱蜢掉落在地上。金元宝盯着地上的猎物,很遗憾地喵了一声。
缪谦修呵斥金元宝,“说了多少次,脏东西不要吃!你是猪吗?听不懂人话吗?”
单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缪谦修教训完金元宝,又把它送回单阳的膝头。金元宝咕噜噜地转着圈,然后在他的大腿上找到一处舒服的地方,盘着身体躺了下来。虽然大热天的被猫亲近并非是一件乐事,但是看着金元宝满足的样子,单阳很不好意思拒绝它。
“现在可以说了吧。”单阳用食指的指关节轻轻刮着金元宝的脖颈。金元宝的脖子肉呼呼的,一戳戳不到底,戴着一圈白色的项圈,上面还有一只不会响的小铜铃。“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出门忘记和你说了吗?”
金元宝可能觉得项圈不太舒服,直起身体坐了起来,用后腿去够项圈,重心不稳,一个不小心从单阳的腿上翻了下来。单阳顿时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好笑地看着金元宝四顾茫然,慢吞吞地走向缪谦修,想要跳到他腿上。缪谦修抱住金元宝,又把它送回了单阳的膝头。
“它戴着这个不太舒服的样子,能摘吗?”单阳用手指抠了抠项圈的空隙,倒不是太紧。
缪谦修把眼神瞥向别处,“一会儿再说吧。”
“不对,”单阳终于反应过来,“别转移话题。我们再来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干嘛把我弄到你家来?你爷爷奶奶的态度有点……”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他还有没有机会得到传说中的五百万。
“十年前,我生日,爸爸妈妈决定带我去自驾游旅行。”缪谦修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单阳奇怪地看着他,意识到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改变整个剧本的走向。缪谦修无视他的注视,有些僵硬地接着说道,“上路了才两天,遇上了暴雨,路况很差,爸爸决定临时停靠,就在要降速靠边的时候,一辆失控的货车撞了上来。”
金元宝叫了起来,单阳意识到自己抓疼了它,赶紧松手。“后来呢?”
“后来进医院抢救,只有我回家了。”
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风吹过香樟的树叶,沙沙作响。单阳说,“对不起。”
“又不是你的错,干嘛道歉?”
“……一般来说,这句话是用来安慰的,意思是,我很遗憾,但事情都过去了,你别难过。”
“我不难过。”缪谦修摇摇头,“爷爷说,人都得走上这条路,早一点,晚一点。他们走得突然,不会痛苦,彼此还能有个伴。”
单阳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怎么有这么多小动作?”缪谦修微笑起来,“每次说到不确定的事情,你就喜欢摸摸头或者鼻尖。这样真的不影响你当一个主持人吗?”
单阳自己也笑了。“私底下和台面上当然不一样。在人前,说一句要想十句,但是在你面前,可以有半句说半句,当然不用尴尬。”
“总之,就在那一年吧,我遇见了金元宝。那也是在一个暴雨天,金元宝躺在马路边,浑身是血,大概是被往来的车辆撞伤了。我看着它,觉得真是有缘,大概是命中注定的,遇见一只猫,然后救了它。”还遇见了你,缪谦修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啊?”单阳瞪大眼睛。
“金元宝确实是故事的主角之一,对于这一点你很难接受吗?”
“不……不,我只是很难接受,金元宝居然已经十岁了。”单阳双手将金元宝捧起来,凑到面前仔细端详。金元宝娇弱地喵了一声,甩了甩毛茸茸的长尾巴,玳瑁般的圆眼珠滴溜溜地看着他。它看起来健康又有活力,长相喜人,声音甜美,真难想象已经是一位大叔了。颜值果然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啊不对,不能在思想上腐败。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吧。”缪谦修莫名其妙地总结道。
“什么叫就这么回事儿?你故事说完了吗?怎么除了主角,我什么都没听出来?”
“你自己想。”缪谦修站了起来,抛出一个世纪难题,然后指了指金元宝脖子上的项圈,“那个东西是送给你的。”
单阳震惊了片刻,又觉得好笑,于是逗缪谦修,“哦,那是你送我的,还是猫送我的?”
“废话,当然是我送你的。”
“那可不一定。毕竟这东西是猫身上的。谁送礼物还派只猫来啊。”
“你怎么就这么笨?”缪谦修气愤,“我刚刚的话都白说了吗?这只猫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让它把东西送给你,一点都不是不重视的意思。”
哎呀我的天哪,这绕口的。单阳无语,“你直接说你是精心策划的不就得了?”
缪谦修别扭着没说话。
单阳摸索了半天,总算把项圈取了下来。为了表示感恩,金元宝谄媚地舔了舔单阳。一想到这是一位大叔,单阳毕恭毕敬地供上了双手。项圈看起来很平常,单阳用指头捏住了铃铛。虽然看上去是个铜铃铛,却有精细的开关,用手指轻轻一抠,铃铛就分成两半,突出一枚银灿灿的——戒指来。
单阳整个人都写上了惊叹号。“你什么意思?”
缪谦修上前走了两步,俯身,拉起了单阳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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