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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摔碗，想砸桌子，想毁掉一切。蔡徐坤走出食堂，看着明丽的天空，生出这样一个念头：下一场雨吧，下一场毁灭世界的大雨吧。

第4章 第四章

这几天蔡徐坤心情都不是很好，秦子墨见他一脸姨妈痛的表情，也不敢靠近他找他唠嗑，自己自觉地离远了一些。

往往秦子墨在宿舍里大声公放吃鸡的时候，蔡徐坤一进门，他就跟按了开关键似的，变成了温柔小公主。队友问他是不是撸完萎了，他忍住把对方狂揍一顿的冲动默默地“嗯”了一声。

晚上蔡徐坤洗完澡，耷拉着湿淋淋的头发，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冰冷的水珠在自他发梢落在宽松的睡衣上，让原本浅蓝的睡衣肩膀那一处深了几个色度。

秦子墨好心地把吹风机递给他，他也不道谢，只默默接受了。

“坤儿啊……最近你怎么了？”

蔡徐坤本来坐在座位上吹着头发呆，此刻如梦初醒，一不小心撞上了头顶的吹风机，痛得他龇牙咧嘴。

“坤儿啊，没事吧？”秦子墨赶紧过去揉了揉蔡徐坤的脑袋，“悠着点吧，脑子别磕傻了，不然找谁指导我作业呀？”他一脸痛心和真诚。

蔡徐坤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半晌，悠悠吐出一句：“你根本不爱我，你爱的只是我能带给你的成绩。”

秦子墨笑了，此刻的蔡徐坤终于有了点活人气息，他松了口气：“行了，不管什么难过的事情，都不要去想了，吹了头发好好睡觉吧。”

蔡徐坤点点头，收了吹风，又坐在椅子上温习了一下今天的课程，便也爬上了床。

灯光一暗，眼前就不可控制地浮现出朱正廷的影子。他想起关于他的传说，想起他的室友扔他的牙刷和毛巾，突然庆幸自己的室友至少可以真心以待。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时间推移，他的心结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深。心像被指甲狠狠地掐了一下，指甲印烙上去，抹不去，只能由着它肿胀下去，是一种不足挂齿却又无法忽视的疼。

传出来的故事总是带着轻描淡写的意味，让听到传言的人们自动撇去其中的心酸和挣扎，只留下一颗好奇八卦的心。而跟朱正廷正面交锋后的蔡徐坤，在回顾这些故事的时候，竟然开始不自觉地将故事里的朱正廷看成了一个鲜活的人。

仿佛传言里的每一个场景，他都站在朱正廷旁边，看着他面对挖苦为难，不生气也不难过的表情，平静如水地拿出自己新买的毛巾和牙刷。

可没有人能看见，他的心是如何的波涛汹涌着。他必须咬紧牙关，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这样的朱正廷，让他觉得难受。

而那天中午，面对他的质疑，朱正廷同样不反驳也不抱怨，平静到无以复加。

他是那样的彬彬有礼，却让蔡徐坤觉得像在被凌迟一般。

手机屏幕蓦地亮起，蔡徐坤觉得自己的心也止不住颤了一下。他有些期待地拿起手机，只看到了一条消息推送。

“收获了999+个赞。”

竟然觉得失望，此刻一颗刚雀跃起来的心也沉寂了。

有气无力地打开推送，蔡徐坤发现，自己跟朱正廷的票数越来越接近了。一个六万，一个五万七。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此刻的自己，明明就离想要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是高兴的吧？他勾了勾嘴角，觉得自己是高兴的。

他渴望自己成为校草第一名，然后再被推举出来，去参见A市的校草评选。

可是，一想到那个表面光辉了两年的人，将要被自己挤下台去，他就有些心慌。

蔡徐坤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对手快要被打倒，产生的一种无敌的寂寞感。他一遍又一遍地这样告诉自己，一定是这样的。

后来又觉得，想那么干嘛，现在还没有超过朱正廷，不如睡觉。

他平躺在床上，身边的手机屏幕也瞬间熄灭了，一瞬间，世界又重回黑暗。他看着黑暗中因为视觉效果产生的小小颗粒，密密麻麻，冗乱繁杂，觉得自己的心被捆成了乱麻。

蔡徐坤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一直闭不上眼睛。秦子墨微小的鼾声传进他的耳朵里，扰得他心烦意乱。

再一次打开手机屏幕，竟然已经凌晨一点了。

他翻开那条短信，看着那个电话号码发呆。打开详情，进入发短信页面。

蔡徐坤想了很久，最后打了一条“是朱正廷吗？”

对话框堪堪停在这句话上，不上不下，他也不想删，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发。

毕竟已经深夜了，打扰别人不太好吧。

可是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按下了发送键。短信发送成功，传来“呜”的一声提示音，在窒息的黑暗中显得尤为刺耳。

蔡徐坤一个激灵，赶紧将手机调到静音。好在秦子墨没有被惊醒，他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