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
他说,嫁给一个军人,很苦。我说,我知道,我父亲就是一个军人,但他和我母亲生活得很好。
他说,但你父亲不是一个特种兵。我说,特种兵又如何呢,特种兵也是人,也要结婚生子。
他说,你将来会很辛苦。我说,我不怕苦。
于是就结婚了。
这个人,早在一开始,就把未来剖白在前头,只是那时,我从未放在心上,以至于日后,真走到离散的那一步,我发现我居然无从责备。
没有守住诺言忍下寂寞的人,是我。于是恨亦无从恨起。
所幸我还有一个儿子。
是什么原因要了孩子呢?
我和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还浓,而现实却是,见一次,隔一月。总不能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我们已经守望了几十几百年。他说,冷清了就回娘家住住。又说,要不,养只猫吧。
再后来,他说,小敏,咱要个孩子吧,头几年是累,但孩子大了,家里也热闹些。
于是就有了小野。
得知怀孕的那一天,几乎是欣喜若狂的,迫不及待的想告诉他。电话却打不通,只说是封闭训练。
想起以前,他也曾离开过几个月,那时还没有结婚,他出国参加猎人学校的培训。这次,又是为什么?
他的世界,我知道的实在太少,太少。
好容易他回来了,在医院的门口等着,身后却还缀了个尾巴。
一个二十三四的中尉,腼腆的跟在他的身后,小声的喊:嫂子。
他得瑟的炫耀:小敏,这是我的兵,我的兵。
这当然不是他带的第一批兵,我认识他时,他就已经是上尉连长。主刀手一刀下去,他的那些兵险些没拆了急救车的门。
只是后来,他离开了他的连队,去了另一个部队,顶着上尉的衔儿,做着普通的兵。
他重新开始带兵,只带出了一个,可是足够他欣喜若狂。
我看着那个兵,我猜这个兵对于他来说很重要。我笑了,说:别叫嫂子了,叫我季敏吧。
那个兵说:嫂子就是嫂子。
那个兵很固执,此后很多年,一直一直叫着,嫂子,嫂子。那个兵的眼神很执着,很认真。
那个兵叫齐桓,还有个外号,八一菜刀。外号是他带头起的,可是实际上,他几乎不叫,他只叫齐桓,一遍遍叫着。
其实他只比齐桓大两岁,又其实,他很多时候比齐桓还孩子气。
那天我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直到他们两个要回队了,我才想起来,我喊:袁朗,你要做爸爸了。
那个熙熙攘攘的医院门口,他呆住了,然后,扑过来,抱起我,不停的转圈。有几次,我看到齐桓的脸从眼前闪过,可是幸福的我看不清齐桓的脸。
他终于渐渐有固定假期了,回来,耳鬓厮磨,而饭桌上的话题,繁杂而琐碎,我总磨着他讲些A大队的事,他便说些无关痛痒的,却妙趣横生的故事。故事里,总有一个呆呆的南瓜叫齐桓。
他说,小敏你不知道,我刚把咱们的故事讲给齐桓听时,齐桓居然把碗筷都摔了,吼:怎么不把这个护士拉出去毙了。
他说,齐桓一定是个惯孩子家长,护犊子。
他说,小敏,有机会给齐桓说个媳妇吧。
我们偶尔通个电话,有一次我说,袁朗,给你的兵放个假吧,我给他介绍了个女孩子,同事的妹妹,特崇拜当兵的。你让他浪漫点,带点花,我这给买两张电影票,让他们自己谈谈。
他就在那头问,哎呀买什么花好呢?
我也没问仔细,于是只好说,让齐桓自己看着买吧,挑浪漫的买。
那天我加班,袁朗开车带齐桓到我这拿电影票,那天的齐桓很帅,一身笔挺的常服,我问:花呢?
他说出来太匆忙了,半路没停下来买,齐桓这么着吧,你自己去电影院附近看看,看有合适的花就买一束。
齐桓去电影院了他就在我办公室等着,我回来拿了三次药单三次发现他心不在焉的转圈。
当初我们处对象时,都没见他如此紧张过。
后来没等到齐桓,却等来了人小姑娘。小姑娘说,季姐你介绍的什么人啊,没一点兵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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