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现在天子最为信重的上将军,位在丞相之上,他每到一个地方,自会有数不尽的人巴结讨好,难道还差我们这家吗?”赫连秋风教他,“你名帖递上,他愿意见你便是消气了,不愿见你就是气还没消,多简单的事儿!”
莲艾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便带着劳军物资,以及一纸名帖上路了。
叛军惯常在山野荒林间活动,步年的人马便也不进城,只在城外开阔处扎营休息。他们从京城出发,往南而行,如今便歇在冀、中两州交界处的彰德府城外。
莲艾到时,果然如赫连秋风所料,中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是还有一些眼力见的,就没有不来递名帖的。
十余辆马车一字排开停在不远处,名帖则由家仆递到守军将士手中,先来和后到的都一样等着,没什么优势可言。
眼见日头西移,步年却仍不见任何人,派家仆去问,也只说将军事务繁忙,还抽不出空。
这上将军怕是不会见他们了,有几家已经打算离开,刚要调转马头,那边传令小兵从营地里大步走出,在一排马车前高呼道:“哪个是赫连艾?我家将军要见你!”
莲艾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掀开车帘跳下车的:“我就是!”
背后顷刻响起议论之声,都在奇怪怎么步年不见别人,独独见了赫连家的人。
“难道赫连家送的东西更合将军心意?”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赫连家可是有护驾之功的,将军见他家的人也不奇怪……”
“是啊,我听说他家可有圣上亲赐的牌匾和铁券!”
莲艾心中唯有欣喜,完全无视了这些声音。
步年肯见他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消气了?
他一路跟着小兵来到步年的营帐前,小兵对着帐门说了声:“将军,人已带到了。”
门里不多时传出步年熟悉的声音:“让他进来。”
小兵撩开帐子,莲艾道了声谢,弯腰钻了进去。
步年不会在一个地方多待,这营帐便也是最简单甚至简陋的,内里并无什么家具,只一张铺在地上的床铺,以及一只摆放茶具的小机。
莲艾进入营帐后,第一眼便瞧见他盘腿坐于蒲团上,正在机前饮茶。机上放着几本书,该是他日常解闷的闲书。
他不叫坐,莲艾便不敢私自坐下,只好走近几步,站到他身旁。
不见时不觉得,如今见了面,才觉相思入骨,他是想他的。
莲艾见对方不理他,拿他像当空气,便也不再顾忌许多,目光描摹着对方分明的侧脸轮廓,深邃的眉眼,挺翘的鼻梁,还有坚毅的双唇,仿佛要将这两个月无法相见的缺全部补上一般,视线唯有露骨可形容。
步年便是再定力超然,也有些吃不消。
他一手执杯,转头望向莲艾,质问道:“你做什么这样看我?”
莲艾见他终于和自己说话了,便觉得胜利已在眼前,对方离气消也不远了。
“我想你了。”莲艾用着自觉最乖顺、最哀切的表情如此说道。
步年凝视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似乎涌着猛烈的情绪。
“过来。”他哑声道。
莲艾并没有这样直直走过去,而是弯下膝盖,四肢着地,一步步,像只温驯的猫儿般爬了过去。
步年坐在地上,看他这样一点点爬过来,最终跪坐到了自己面前。他露出这样顺服的姿态,实在叫人再不好生他的气。
然而……
步年本以为自己气消了,但方才见到莲艾时,那火气却又上来了。
“如今你这样听话,又是做给谁看?”步年钳住他下颚,迫他抬头,“你不是很有主意,很会自作主张吗?”
莲艾的身形在高大的步年面前,显得十分纤细脆弱,他平日里都不会用额带遮住额头上的伤疤,如此一来,便越发楚楚可怜起来。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将军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罚也罚了,难道还不能原谅我吗?”莲艾仰着头,眼里闪着动人的水光。
他认错认得这样干脆,倒叫步年看着像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他加重了指间的力道,咬牙切齿道,“你死了,这世上便再无可乱我心者。”
过去莲艾或许会为这样一句话感到害怕,现在却已不会了。他甚至觉得,这就是步年式的情话。
“我死了,再无人可拨乱将军心弦,将军心如死水,该是多寂寞。”莲艾握住他的手腕,感到他松了力道,便将那只温热的大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无比眷恋地磨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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