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同你说了些什么?”
一反众卿家认为的,他们的陛下居然问了个细致的问题,再看熊吴克,也是一副神色凝重的样子,让众卿家不得不深思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回禀陛下,那几人说他们是九死一生从火场里逃出来的,还问了微臣陛下安危如何,最后还恳请微臣将那时随行队伍中有奸细一事告知陛下。”熊吴克一一答道,面上不禁涌出了些许困惑。
其实不只是他困惑,众卿家听了也十分困惑,他们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陛下此行前去南朝有遇埋伏啊?
“众卿家不必困惑,确有此事。不过有惊无险,朕如今早已无碍,一直没有告知众卿家既是为了防止众卿家担心,安固国本,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皇帝一番解释更让众人相信了有奸细一说,不过陛下以往出行向来无事,怎么这次就?此等奸细当真狡猾,如果不是那几个人死里逃生将消息带了出来,他们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到几时呢。
“熊大人,那几人可知道奸细是何人?”虽然之前和皇帝闹僵了,但向来忠君爱国的梁寻这个时候还是第一个问了出来。
一向以耿直谏言著称的熊吴克此时却扭捏了起来,他看了眼当朝皇帝,又看了眼当朝左相,在被看的两个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声的时候开口道:“其实那几人并不知道奸细是谁,不过他们都说过他们不止一次看到同行的连大人偷偷出去过,不知是何谁见面去了,而且跟在连大人身边的一个红衣男子也是自南朝归来时才跟着他们的。”
果然……
熊吴克一番话让连应本就不太好的面色更加难看了,这样一句不知道奸细是谁却模棱两可的话真真是陷他于极易被怀疑的境地里啊。而且这番话真真假假各自掺半,既不能说它正确,因为他并没有偷偷出去过,又不能说它错误,因为一路上跟他在一起的药漓的确是从南朝回来时才跟他们一道走的。
“也就是说……连大人很有可能是奸细喽。”偌大的大殿上,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句小声的嘟囔,虽然无人附和,却也无人斥责,并且众人看着连应的目光也微微发生了变化。
“哎呀呀,这句话是不是说的为时过早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谁在搬弄是非,乱嚼舌根,扰我北朝君臣齐心呢。”一直不出声的右相黎青这个时候却打着哈哈笑道,“再说了,左相现在可是准驸马了,官职嘛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做什么还要去当别国的奸细,难不成对方还能给出比这些更加优渥的条件吗?”
黎青算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个狡猾的皇帝陛下啊,那一出商讨婚事的回答不仅堵住了悠悠之口,并且避免了和梁寻闹掰的可能性,还在这种有人要陷害阿应是奸细的时候起到了一定的洗白作用和说服力呢。不过就算这样,看阿应的表情也不见得高兴到哪儿去吧?
群臣默然,是啊,他们刚才怎么就被那句话带歪了呢?扪心自问,若是他们达到了连左相现如今的成就谁还会想着背叛,想着去做别国的奸细?况且陛下向来宠幸连大人,对连大人也有知遇之恩,依他们看来,如今的连大人,当年的停云公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会恩将仇报的人呐……
“陛下,臣以为黎右相所言不虚,望陛下慎重思量。” 群臣沉默之际,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和黎青不对盘的蒋崇正却走了出来,看着高位上的皇帝认真道。
切,要你这个呆子帮腔!
黎青在心里唾弃了一声,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为什么说这段时间以来两个人很不对盘呢?那是因为每次黎青去南伶楼找夏盈都会被某个闻讯赶来的人堵在门口,起初他顾着面子,也不想和嫌他恶心的某人再有来往,所以就脸色铁青地离开了,免得闹起来还被别人看了笑话。
后来被堵的次数多了,黎青就干脆让人暗地里把夏盈给接到了自己的府上。其实他倒不是真的迷恋上夏盈了,只是想找个知心的人聊聊天而已,而夏盈是个不错的选择,乖巧懂事,不多问,不多说。
他能看出来夏盈似乎对他动了真心,不过他也告诉了夏盈自己跟他没可能,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人了。夏盈聪慧,自然知晓那人是谁;夏盈懂事,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所以现在他和夏盈更像是好友知己,虽然在外人看来并不是这么回事。
唔,在那个呆子看来似乎也不是这么回事。
黎青原本以为他是等不到这个呆子开窍的那天了,渐渐的都快要死心了,可没想到后来那呆子居然直接到了他府上将夏盈给赶了出去,然后就蛮横地、不管不顾地在他府上安家落户了。记得那段时间里好像还传了不少闲话啊,不过那呆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他不在意他在意啊,然后就亲自动手收拾了某人一顿,和某人打了一架,结果还是可喜的——某人被主人赶了出去,夏盈重新被接了回来。
啊,黎青觉得自己到现在都忘不了蒋呆子当时被揍得面目全非的脸上那不忿委屈的表情和夏盈那想笑又拼命忍着、好似看透了什么的样子。然后就是自那之后吧,蒋崇正常常在朝堂上、朝堂下与他意见相左,这才流传出了两人不对盘的谣言。
不过现在这人终于真正开窍了,知道对着干不行了吧,还得顺着来。不过蒋崇正这么说也是出于和陛下同连应的一番交情吧,黎青想着,看向了面色因为这句话而好了些的皇帝。
“陛下,微臣对陛下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断然不可能做出些什么通敌卖国的事情来。以微臣之见,那几人甚为可疑,需要好好审讯一番。”这个时候连应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只听不说了,这今日朝堂上的种种皆是针对他而来,看来那个幕后黑手真的是要搞死自己不可了。
“只怕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哦……”连应话刚落,又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像是故意和他作对并且挑拨众人似的。
“恳请陛下明鉴。”连应面色一沉,直接“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明明是单薄无比的身体却让人觉得无比坚毅,充满力量。
在场诸位大臣都是见惯了这朝里朝外勾心斗角的,这个时候最妥帖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做,什么多不说,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他们不会偏帮任何一个人,这是在京城做官的“为官之道”。
师禹深沉的视线扫过每个人,只可惜完全找不出来刚才那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到底是从何处传来,再看众人这副表情都知道尽管他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对阿应有所怀疑的。
好啊,博格,这一把你玩的可真够大的,下的赌注也真够狠的。
师禹深知此时再多的争辩也争不出个什么结果来,干脆就让熊吴克将那几人随后交上来,自己则一挥袖退朝算了。
“陛下。”刘安小心翼翼地递上了一杯热茶给看上去心情就非常不好、憋着一股怒火的皇帝陛下润润喉咙。
师禹喝了口茶便将茶杯砰地一声放在了桌上,看了眼刘安问道:“连大人离开的时候表情如何?”
之前那么多大臣注视着他,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直接看过去,免得落人口舌,这个时候也就只能问问一直跟在他身边并且颇懂他心意的刘安了。
“回陛下,奴才见连大人离开的时候脸色很是苍白,还有点儿神思恍惚的样子。”刘安斟酌着用词开了口,不过说的倒也是实情,在这方面他可不敢有半点儿隐瞒或是夸大之意。
说完之后就见自家陛下也神思恍惚了起来,不知在想些什么,刘安不由小声建议道:“陛下,要不要让奴才偷偷地去请连大人进宫一趟?君臣之间有些话说开了就好了。”
刘安此话其实有些逾矩了,不过心情低沉的师禹也没在意就是了。
“不必了。”以后的这段时间里他还是和连应适当地保持些距离比较好,“你去请右相入宫一趟,说朕在御书房等他。”
“嗻。”刘安应了一声便退下了,他知道这个时候皇上更情愿自己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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