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种种,却都远不及正中那个茕茕孑立的单薄身影来得瞩目;抑或是,在走马观花地扫过一圈这百态奇景以后,我的眼里便只能看得见那一人罢了。
那人身上只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白色绸衣,勉强盖住了腿根,露出一双白皙美丽的长腿;肩颈处未遮住的大片肌肤上遍布青紫交加的淤痕,甚至有几道还渗着血丝,白衣上有几处破口,直透触目惊心的鞭伤——她的双手被高高吊起,手腕处铐着一副镶满宝石的黄金手链,勒出了一圈刺眼的红印;脸色苍白如雪,乌发浓密如鸦羽,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如风中残叶飘零无依,却又透着一种迷离的凄美。
“你……”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举步维艰——若是上前,我该怎样开口,说些什么?若是转身离去,又未免违背了心意,落下遗憾。
她是谁?犯了什么错?怎么会被铐在这里?
一个又一个问题迅速从我脑海里穿过,却没有一个能够将我从这失魂一样的惊艳中拉回来。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被吊着的女人轻轻动了动,手链叮咚作响;微敛的羽睫也慢慢掀起,仿佛一阵微风撩过我的脸颊,酥酥柔柔的轻痒……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当她淡淡地抬眸看来时,我竟觉得像是被人敲了一记猛棍似的,心跳陡然间漏了一拍,连自己到这儿来的初衷都忘得一干二净——想不到,我生平第一次因为一个人目不转睛,情难自已,这个人却与我一样,是个女子。
她有着一双极为深邃的眼眸,当我与她视线相交的时候,仿佛从那寒星似的瞳仁中见到了一抹琥珀流光,仔细看去,却又只是一片平静无波的幽潭,倒映出我的近乎痴傻的目光。
她似乎并不惊讶我的出现,见我直直地盯着她,也没有丝毫羞怯,只是淡淡地启唇说道:“姜灼见过凌王殿下。”声线柔和雅致,语调却波澜不惊,沉稳得就像她不是被禁锢拷打的阶下囚一般。
——姜灼?
原来她就是那个姜护卫。
我忽然想起小蝉说过的话:对邝希晗和她身边的人来说,所谓宠爱与玩乐,还真是非同寻常啊……
“你……”我顿了顿,目光不经意转向另一边饮酒作乐的几名薄纱少年,话到嘴边又是一转,“你们先出去。”
也许是邝希晗在这些人心目中积威已久,我面无表情的样子着实吓坏了这几名少年,他们立刻收回了那副轻狂作态,草草行了个礼便你推我搡地离开了。
等到只剩下我与她二人,房里恢复了寂静无声——我舔了舔嘴唇,有一瞬间觉得:或许将那几名少年撵出去并不是最好的决定。
“王爷的身体可否无碍?”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她率先打破了僵局。
“已、已经没事了……”我咬了咬嘴唇,打算开门见山地问问之前发生了什么。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身后的门却被轻轻叩响了,小蝉的声音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帐传来:“殿下,时辰已到,您该回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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