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等人?等钱?等死?
宋玠乍一听,还以为于乾快翘辫子了呢。
贞娘小心翼翼地开门关门,生怕外头窥见里头的一星半点。
“郎君有何事?”宋则披衣而坐,不忘替宋玠掖好被子。
贞娘一眼就见到面上红潮尚未退去的娘子,宋十一则缩在被窝里,瞧不真切,只能看清今次是穿着衣服的。“知秋只道郎君不适,想请娘子过去一趟。我说娘子睡下了,知秋说郎君吵着闹着非要娘子过去才肯罢休。”
被打断亲热的宋玠不乐意,故意在被子里摸宋则的大腿,宋则眉心一动,按住她的手。“是身子不妥还是何事?”
贞娘也气恼。这郎君一大把年纪还闹脾气,自己大半夜睡不着,非要搅得别人也睡不着才好。“许是白天睡多了。”
“是白天泔水喝多了吧。”宋玠插嘴道。“外头那么冷,别理他,越理越来劲。”
“许是大半夜想想就生气,要给我休书。”这两日少有分神理会于乾的时候,他又不像是不知轻重的人,于情于理,宋则都要走一趟。
“诶,你还真去啊。”
按住要起身的宋玠,宋则柔声道:“我去瞧瞧,一会儿就回来。”
“你去给人家暖被窝么?”
“我冷心冷脸的,哪里暖得了被窝。你好好躺着,替我暖着被窝才是。”暖被窝,呵,只怕于乾泔水吃不够怕是要粪水才行。
贞娘站在一旁,装聋作哑听着两人絮叨,很是感叹。她家娘子居然也会说笑。要是娘子用这语气同郎君说话,郎君怕是骨头都酥了吧。
“那么晚了,孤男寡女不方便,他还臭烘烘的。”宋玠抱着宋则的大腿不肯撤手。一听就没好事,有啥事要大半夜的招人去讲?休妻?屁,侍寝吧。那贱人还以为他是官家不成。
宋则好声好气:“我去去就来,贞娘在的。”
贞娘心道:自己是死人吗?知秋是死人吗?
“可是万一他把贞娘赶走呢。”
“他打不过我。”
“可是万一他叫人守着呢。”
“这别院是我娘家的地方,听我的。”
哪里那许多“可是万一”,娘子和郎君才是正经夫妻好不好!贞娘听不下去了,可她家娘子还好声好气地同宋十一解释。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她家娘子是如此腻歪的人。
还是狐狸精本事大,一家老小都被她迷得晕头转向。
“可是万一……”宋玠待要继续发挥,就被宋则捂住嘴。
“很快回来,你乖乖等我。”
贞娘不禁哆嗦一下,这……这还是她家娘子嘛。
宋则说很快回来,倒是真的很快,宋玠才钻进被子躺好,她就夹着冷风回来了。
是的,宋则和贞娘前脚出去,宋玠后脚就穿好衣服鞋子跟出去。对那贱人,她是一千一百个不放心。而且刚才宋则对她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的,像是要发生甚么好事的样子,现在都叫那贱人给破坏了。
不得不说,对于贱人的猜想,宋玠向来很准。
于乾果真是叫宋则去同寝的,宋则一听,脸立刻拉了下来。
于乾还道:“夫主是天,妻侍夫主,天经地义。为人//妻子,你有多久未与夫主同房?妻道何在。”
宋则当场表演了为妻之道,用桌上的茶杯砸了于乾的脑袋,还将知秋关去柴房。
代主受过的知秋可没有宋玠的好运,没人看他也没人给他送炭盆。于乾大怒,把茶壶茶杯扫到地上。宋则更妙,一脚踢翻夜壶。夜壶一翻,叫于乾联想到白天的遭遇,再次大呕起来。
宋则不管他,由得他鸡飞狗跳,叫来两个护卫看着于乾。“郎君日间受惊过度,神志不清。若是他再发疯,你们将他捆起来便是。”之后领着贞娘气呼呼地回房。
贞娘也给于乾荒唐的举止给气到了,纵然她家娘子有千百个不是,也断然没有三更半夜把妻子叫起来同寝的道理。他把娘子当成甚么,侍妾嘛。
“娘子……”贞娘试图安慰。
宋则摇摇头,“由得他闹,你早些歇息。”
并未被那个荒唐的男人气多久,她一回房中,钻入被里,就被滚烫赤//裸的年轻身体所拥住。
“这个暖床的法子如何?”那人还调笑。
除了舒服的叹息,宋则说不出别的话来,由得她以这样更暖和的名义替自己脱去衣衫,一//丝//不//挂,像是两个刚出生的婴孩。待手捂热,宋则才回抱她,这世上没有比心上人的怀抱更美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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